怔怔望着氐宿离去的背影,温暖心跳加速。她不能辨清氐宿话语中的真假,这个男人,心机很深,让人无法揣摩他脑袋里的真正想法。可她又不得不相信他的话,毕竟以心宿那缜密的心思,绝对会派人监视,何况俱东国一般的卫兵还不是鬼宿的对手。
“怎么还站在那儿?不进来吗?”站在屋内,鬼宿对着她笑,“对了,刚刚氐宿对你说什么了?”
温暖摇摇头,坐在他身边,说:“没什么,只是让我早点回去休息罢了,他说身体刚好,禁不起风吹。”
“哎呀!我倒是没想到这点,”鬼宿一拍脑门,颇为懊恼的样子,“我还真忘了你刚大病初愈这件事,还是氐宿这家伙想得周到,虽然画着奇怪的图画,穿着也那么怪异……温暖,你还是回去吧,如果着凉生病的话,我会不安的。”
“嗯,我歇一会儿就走。”她顿了顿,用桌上的木棍拨弄了下烛芯。梅娟在外边守着,即便明知周围有心宿的眼线,可她也禁不住想让鬼宿快点离开这个危险的地方。倘若心宿的计划真的成功,那么她也算是帮手了,因为他是关心她才来到俱东国的。
这一刻,温暖为鬼宿、心宿和她之间的关系而感到无力。本来她觉得她会处理好他们三人之间的关系,至少阻止心宿和鬼宿的正面对抗,然而人算终究不如天算。一想到日后鬼宿和心宿之间的敌对,她就后怕。
“你怎么了?脸色那么苍白,哪里不舒服吗?”
温热的手贴上额头,温暖回神,鬼宿已近在眼前。慌乱的心绪袭上心头,惶然间手肘撞翻桌上的青瓷水杯,清脆的破裂声乍然响起。
“对、对不起。”温暖一阵慌乱,弯腰去捡碎瓷片。
“别动!”鬼宿大声制止,“当心割破手指。”说着,他自己去捡瓷片,眨眼间一滴鲜红的液体从他指尖滴到地上。“看吧,我说了会割破手指的。”
觑着他严肃的表情,温暖没忍住,噗嗤笑出声。这个人,明明很痛,受了伤,还这般逞能,“以身作则”告诉她危险,着实让人哭笑不得。
“你没事吧?”
“没事,男子汉流点血算不了什么,而且我体内有太多的血了,是该放一放。”
他这般歪理的说辞,让她更加忍俊不禁了,嘴角一咧,笑容布满了整张脸。烛光映照着她秀气的脸庞,哗然点亮了她眼底的光彩。
被那明丽的笑容晃了眼,鬼宿也不由自主地跟着笑起来,道:“这是在我见到你以来第一次笑得这么灿烂。”
笑靥凝固在脸上,眸光闪烁,她看着他,久久不语。
她知道,在这里,她背负着太多,甚至有些是她无法预料的。可即便如此,她也尽量让自己过得轻松一点开心一点。
就像她名字的意义那样。
温暖,温暖人的心。
“温暖,跟我回红南国吧,做我的妹妹,我会给你寻个好人家,让你无忧无虑快快乐乐的生活着。”鬼宿的目光真挚而坚定,似乎他这一趟过来就是为了这个目的。
她张了张嘴,慢慢紧抿起来,任其成为一条白色的细线。烛芯发出“哔啵”的脆声,是受潮了缘故。指尖绞在一块儿,指骨都突了出来。
“谢谢你,鬼宿,”她垂眸道,“谢谢你的关心,只是……我爱的人在这里,也有朋友在这里,也许你不知道,我已经把这里当成我的家。我想,你明白家的含义,所以,我不会离开这里。”
“家?这里有什么值得你留恋的地方?”他拔高了些音调,“这个昏庸无能的君王,这个冷冰冰的居所,这个没有人情味的地方,你还留着干什么?”
“鬼宿……”她拍拍他的手背,安抚他突然炸毛的情绪。
睇了她一眼,他把升起来的怒气压了回去。跟着又有些不好意思地瞅瞅她,支支吾吾了阵,也不晓得该说什么。他的确鲁莽了点,虽然他的的确确想要把她带走,但她愿不愿意则是另一回事。
见他安静了下来,她起身倒了杯水送到他手边,笑,“鬼宿,难道你觉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