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只是皮外伤,”江疏月疼得直冒冷汗,“明日我的手若好了,孙采女还会再打,若再受一次伤,那才是真的好不了了。”

“这孙主子也太欺负人了,”镜儿抹着泪,“她这不是想废了主子吗?”

江疏月痛得抽着脸笑了笑:“你家主子也给人家下过药,人家报复回来,正常。”

“你倒是想得开!”江浸雪拿着刚临摹好的画走了进来,将画一下拍在她面前。

江疏月瞧了瞧:“姐姐果然厉害。”

江浸雪坐在她对面:“江疏月,你到底要干什么?”

“自保而已,”江疏月又倒吸一口冷气,“我今日画的,还算看得过眼,孙采女怕我练得更好,所以将我打得更狠。但她点了我作画,若明日我手还没好,她便会担忧我上不了场,不会再打我。而且,我画成今日这样,既不出风头,也不会让她丢脸,正是她想要的。”

江浸雪理解得迷迷糊糊,又问她:“那你让我画画干什么?是想累死我吗?爹娘让我读书时,也不似你这般严苛!”

笑话!日常学习和考前集训能比吗?

江疏月盯着桌上的画,目光中带了几分坚定:“姐姐安心,我定会在寿诞上,帮你争取到献画的机会。”

第六章 批作业也好累

这一月来,后宫嫔妃要准备寿诞献艺,还有读书感想的任务,确实少了许多是非,可皇后倒也没觉得十分轻松。

因为那些读书感想,她需要一一批复。

就像皇帝批奏折那样,批复后再着宫女发下去,以示皇后娘娘注重此事。

皇后身为后宫表率,安排下去什么活儿,自个儿定然要重视,否则滥竽充数的一大堆,也起不到管束他们的作用。

可这般,自己的工作量又会增加。

而且即便这般,还是有些嫔妃滥竽充数,叫宫女代写的大有人在。

“临水,你瞧这云嫔,读个女戒能读出巾帼不让须眉的感想来,这是如何做到的?还有德妃,关关雎鸠、在河之粥,竟然是将斑鸠煮在粥里……”

临水在一旁研磨,噗嗤笑出声:“娘娘,咱要不撤了这吩咐吧?那江御女只是管着妹妹一个,又不费劲儿。您这可是三十一位嫔妃,每日批复,都要一个时辰,这不是给自己找罪受吗?”

“本宫放出去的话,又突然收回,这怎么行?”皇后捏着笔思索片刻,“何况比起断官司,还是批复清静些。”

“对了,”皇后打个哈欠,“待明日寿诞后,去问问江御女有什么法子,她奇思妙想,说不定有其他点子。”

“好,”临水笑着点头,“江御女若能帮娘娘分忧,娘娘也可多提携提携她,帮娘娘做事。”

再说回翠竹苑。

平日里,江疏月要押着江浸雪练到戌时,才准她收拾就寝,但今日才到申时,江疏月就让她去睡了。

江浸雪不禁惊讶:“今日这么早就歇了?”

“明日上台,总不能顶着黑眼圈去,”江疏月叮嘱她,“收拾了便睡,不许熬夜,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总是半夜偷吃一事。”

江浸雪沉默片刻:“江疏月,你是不是管得太多了些?”

江疏月瞥她一眼:“我都是为了姐姐好,姐姐可以不听,反正盯着皇上的人多的是,也不差姐姐一个。”

江浸雪气鼓鼓地瞪了她一会儿:“我明日若不能引皇上注意,有你的好果子吃!”

说罢便气冲冲地走了!

江疏月冷笑,笑话,还没有她鸡不出来的学生!

次日,寅时三刻,天边刚泛起一抹青,太后的紫宸宫便已浸在沉水香的氤氲里。

汉白玉阶下,十二对青铜仙鹤衔着红烛,烛泪在鹤喙上凝结成赤玉般的琥珀。

太后喜静,平日里无需宫妃请安,但今日例外。

六宫嫔妃皆早起梳妆,随皇后一起向太后请安,此时要穿得得体,请安后,才可回去换准备献艺的服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