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周淮琛不会放弃他这个工作,他也知道他女儿害怕周淮琛出事,已经?郁郁寡欢够久了。
道不同,可以了,就现在,分手吧。
孟逐溪跟他说,周淮琛没?去总队的时候,他并不惊讶,以至于孟逐溪后来骗他说已经?跟周淮琛分手的时候,他也理所当然地信了,谨慎如他,甚至都没?想?着派人去查一查。
当然也用不着,因?为第二天周淮琛就自己?找上门?来了。
但凡孟逐溪没?说跟周淮琛分手了,他都懒得看他一眼,周淮琛那时候在他眼里就是一个跟他毫无关系的陌生人。但拜他那件漏风小棉袄所赐,他当时以一种可笑?的怜悯的心态,见了周淮琛。
他甚至连虚伪的安慰话术都准备好了我理解你们的感情,但现在时机不对,你们先分开也好,如果缘分未尽,等过个一两年,或者三年五载,如果你们还是忘不了彼此,还可以尝试着再在一起,破镜重圆也是爱情的一种是不是?
是的,他那时候还真以为他女儿已经?甩了周淮琛,周淮琛是来求他帮忙说好话复合的。
结果事实证明,人不是来求复合的,人是来提亲的!
漏风小棉袄也压根没?有?甩周淮琛。破镜重圆是爱情的一种没?错,但孟逐溪显然不考虑,直接一个大动作就准备跟周淮琛领证去了!
孟时序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两眼一黑,脑子里就一个念头我刀呢?把我刀拿来!
周淮琛交给他一个厚厚的档案袋,孟时序抬眼看他的时候真用尽了这辈子最大的克制。半分钟,他用了足足半分钟的时间克制住了自己?心头的怒火,一言不发接过那个棕黄色的纸袋。
周淮琛是直接来的孟家,孟时序在自己?书房见的他。中式的书房,光线很明亮,落地窗外是天井小院。那天早上刚下?完雨,有?种雨后特有?的安静,雨珠偶尔从风雨连廊的檐角滴落一两滴。
院子里,桂花尚有?余香,被水洗过,似乎更淡了,又?似乎更浓了。
“我知道,您其实不是在让我做选择,而是在让我分手。”周淮琛坐在孟时序对面,坦诚道,“我大概能揣摩出您的想?法,英雄常为大义舍弃美人,美人一时流泪,英雄一往无前。多年后,英雄大义,美人迟暮,人之常情。所以您觉得我也会这样。”
孟时序淡淡反问:“不是吗?”
周淮琛没?说是不是,只?是看着孟时序的眼睛,道:“可惜我不是英雄。在我这儿,孟逐溪和大义一样重要,我都要。”
有?短暂的刹那,他眼睛里的真诚和坚持的确有?震撼到孟时序。但很快,孟时序就从他的目光里抽身出来。
他是孟逐溪的父亲。
人都是自私的,如果这一刻,他是周淮琛的父亲,甚至只?是个外人,他都会为这个年轻男人的勇气?与担当叹服。但他不是,他是孟逐溪的父亲,所以周淮琛的执着只?会像对手多了难缠的特质,让他烦躁。
“你都要了,却?让她为你牺牲?”孟时序尖锐道。
周淮琛目光沉静:“不是牺牲,是冒险。我愿意她为我冒险,但永远不会让她为我牺牲。”
“有?区别?吗?”
“登高易跌落,摔下?去粉身碎骨的叫牺牲,有?托底的叫冒险。”周淮琛坦荡看着孟时序的眼睛,又?很快扫了眼孟时序手中的档案袋,“这些,就是我给她的托底。”
孟时序手里厚厚的一叠文?件,是他的财产、保险和遗嘱。
孟时序一直知道周淮琛多有?钱。他不能经?商,但他外公林九思当年富有?更甚于孟家,林家下?面就周淮琛一个孩子,这些产业在林九思去世后应该都换成了可流动的资产。孟时序心里有?底,但真拿在手里,他还是有?些震撼。
这么说吧,周淮琛没?有?婚前协议,孟逐溪跟他结婚,这辈子是想?吃亏都吃不了。更遑论?,周淮琛还给自己?买了保险,还有?提前立好的遗嘱他真的是将每一个细节都考虑到了,除了生死?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