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白天黑夜被过度消耗的土地,早已再挤不出一丝血肉。
很多人都收到了待业等通知的消息,等着等着年就过去了。家里以前的现钱要么变成了彩电冰箱,要么早就吃喝玩乐挥霍了个干净。
望着那些时兴的玩意儿,不顶吃也不顶喝,许多人不得不再次走上了离家打工的路子。
慢慢地,不少那些外地人也都回到了他们原本的地方。
涅石镇似乎再度沉寂了下来,只有零星几个小矿还维持着生计。人们都说那些矿工是真幸运,毕竟大多数孩子都成了留守儿童。而父母里只要有一个人有一份本地的生计,就意味着有一个小孩可以享受到普通家庭的日子。
程泽,不,应该说是李泽,曾经就是这「幸运」的其中之一。
父亲李权虽然没什么大本事,但是在仅剩的矿上有一份维持温饱的活计,母亲温柔又麻利,还有一个琳琅满目的小卖部,让身边的同学总是好不羡慕。
直到现在他当年的班主任董老师提起他时,也依然忍不住夸张道,“那小孩子可自律了,学习上的事就没让人操过心,全是靠自己!”
说完,女人笑着扶了扶眼镜,起身倒了四杯热茶。
“难得你们还想着来看我,我有时候还想呢,一晃都十来年了,这小子愣是一次都没再回来过涅石镇,没想到你们认识,他肯定忘了我这个老太婆了吧。”
“董老师,哪里的话,我一直听欣姐跟我们提起您,幸亏您是她的带教老师,她才在这里坚持了下来。欣姐一直是我得榜样,您就是榜样的榜样,所以路过这儿,一定要来和您取取经。”葛漾自然地接过话头。
她很习惯应付这样的场面,从小到大耳濡目染的多了,这种场面话总是滴水不漏。
杨珍妮暗暗在桌子下冲葛漾比了个大拇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