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小诚抬眼，看到林芝月把书包放在一旁，然后坐下。

外面下着雨，她的头发湿漉漉的，左肩也泛潮。

一年没见，她变得有些明艳，脸上的胶原蛋白不再饱满，反倒褪去了一丝令人讨厌的懵懂。

陆小诚没什么惊喜的表情，倒是胜券在握地挑眉，问：“不是不来么？”

“我只是挂断了电话，没说不来。”

再次看向陆小诚，林芝月的内心更加轻松，不像十八岁那样，战战兢兢，随着陆小诚的脸色起起伏伏。

时间真是个好东西，教会我们放过自己。

“说吧，什么事。”她开门见山。

陆小诚把菜单推向林芝月，大方道：“我请客，想吃什么随便点。”

心情显然比方才被挂电话时愉悦，林芝月也察觉了出来。

他开心的时候，整个人就会稍显松弛。

“鸿门宴啊。”林芝月打开菜单，这一年多，她都吃食堂，勤工俭学不容易，几块钱的饭省了她很多钱。

相较之下，咖啡馆显然是高消费场所，一份面包冰淇淋就要六十八元。

“你发财了？”她问。

如果没记错，刚开学时，陆小诚窘迫到连五十块的理发钱都拿不出来。

那时候她还以为陆小诚破产了。

没想到，这才一年的时间，他又拿回了生活的主动权。

男神就是男神，容不得命运脱轨半分。

她羡慕他这一点，很羡慕很羡慕。

陆小诚不理林芝月的戏谑，坦白道：“当然，这顿饭也不是白吃的。”

林芝月合上菜单，“什么事儿，直接说吧。”

“你先点东西，喝杯咖啡，我们慢慢聊。”

陆小诚这么讲礼貌，林芝月觉得问题一定不简单。

“你先说吧，我看看有没有必要点。”

林芝月态度强硬，不容许自己被陆小诚低看半分。

陆小诚也不绕弯子，单枪直入问：“你认识方晋吗？”

“认识，我们年级长。”

“跟他熟么？”

“一般，说过几句话。”

“那就好。”

陆小诚想，如果是熟人，反而不好办了。果然是真恶女，没什么朋友。

“我想把他约出来，但他最近很提防我，我想让你帮我。”

“理由呢？”

“条件你谈。”

陆小诚还是那副运筹帷幄的样子，但比以前更成熟了。

林芝月审视着他，他的肩变宽了一些，宝蓝色格子衬衣显得他眉眼有些清秀，一种荷尔蒙和少年感混搭的气质扑面而来。总之，依然长在林芝月的审美点上。

但她再也不是以前的颜狗，她想搓搓他的锐气很久了，于是耸肩道：“我没办法帮你。”

“为什么？”

“我都不知道你为什么要约方晋，怎么帮你。万一你要捅他一刀，我是不是得背上命案？陆小诚，你凭什么觉得我会这么义无反顾地帮你。”

林芝月起身，拉开凳子假装要走。

这人，求助还这么高高在上，无非是笃定，她一定会帮他。

她或许是会帮他，但却不知道他哪里来的自信。

下一秒，林芝月就知道答案了。

陆小诚轻飘飘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不帮也可以啊，我就把你当初跟我表白的事情告诉我姐。”

林芝月回头，看到陆小诚手里拿着被记忆尘封已久的粉紫色情书。

他把信封夹在食指和中指之间，胜券在握地举起，仿佛捏住林芝月的把柄，“我姐会怎么想，哦，我把你当同桌当学霸，你竟然背着我泡我弟？到时候一传十十传百，所有你认识的人都知道，少言寡语的大学霸原来喜欢背地里阴湿搞暗恋？”

你好意思？

陆小诚头一歪，挑眉看林芝月。

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