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再娶，是辜负我妈。你知道的，我妈生前总和你吵架，死的时候你在外出差。你对不起我妈，她去世一年，你身边就又莺莺燕燕的。我不在乎你跟别的女人怎么样，我只在乎我妈。”

陆小诚坐在沙发上，低着头，在聊去世的母亲时，争取不让自己哽咽。他永远忘不了妈妈那张苍白的脸，每次压力一大，他就会梦到的那张脸。

女人的事情，陆怀民没过多解释，但关于妻子的事情，陆怀民主动跟陆小诚说，“我那段时间很忙，被各大品牌围攻，还要做用户体验，所以有一点矛盾，就容易跟你妈吵起来。但是有一点，我希望你记住，你妈在我心里，永远是不可替代的。”

陆小诚看了一眼陆怀民，突然发现他两鬓泛白。这话，他不相信，如果妈妈是他心中不可替代的，他又怎么舍得和自己的妻子吵架呢，又怎么舍得妻子去世一年后，身边又有了别的女人？

“你和姐姐也是我心中非常重要的人。”陆怀民终于开口。

“那你那小儿子呢。”

提到这个字眼，陆小诚也是委屈的。他其实很在乎爸爸，也很在乎爸爸是不是爱他。

“他构不成对你的威胁，你是陆家的独苗，无论如何，爸爸现在有的，都是你和琪琪的。你如果真的在意，就去读金融，你女朋友不是也读金融吗，你读了金融，和她也有共同话题。”

陆小诚很决绝，“我说过，你和那个女人结婚，我就不读金融，这一点永远不会变。”

“你真是一点都不成熟！”陆怀民和陆小诚说几句话就来气，“如果我是你，为了女朋友的将来，也要把这个专业读了，握住 ST，才能给她更好的生活。”

这句话有些打动陆小诚，他可以没钱吃点苦头，但这么对林芝月，确实不公平。

他想攒钱给她读双学位，到现在都还没攒够。

别的男生给女生买口红，买化妆品，他呢，什么都没买过，全都攒下来了，还是没攒够。

“你不是特别讨厌我女朋友吗，上次在奶奶家，还说我们不长久。”

陆怀民起初确实觉得林芝月没什么，但那天那个策划让他改变了主意。

他查过她，很一般的家庭，能在那种环境中考上江大，还能帮 UUS 上热搜，倒是让他产生了几分兴趣。

俗话说的好，身边人再优秀，都比不上对手身边的人。陆怀民觉得，林芝月这个小姑娘，比想象中有点意思。

但最终改变他想法的，是那天陆小诚靠在她肩膀上的画面。很久很久以前，他创业期累的时候，也这样靠在妻子的肩上，他知道，那是任何人都无法替代的肩膀，这辈子，也就那一个。

陆怀民对陆小诚没多少耐心，“我话说到这儿，你如果不读双学位，你女朋友就别来实习。”

陆小诚又是冷哼。

但他答应了糟老头。

一个是为了实习，另一个，这两年他真切发现钱的好处，他得掌握经济大权，这样才能真正独立起来。

“要我答应你也可以，”陆小诚提要求，“每年节日都要去看我妈。”

陆小诚推门离开，心里一松，好在没有别的事，好在都在他可以接受的范围。

林芝月问：“没吵架吧？”

陆小诚挑眉，“我跟他和气不起来。”

“那你爸有没有骂你？”

陆小诚摇头，“骂不骂不重要，重要的是，以后我又有钱了。”

“什么意思？”

“就是我答应他读金融，他给我的卡解冻了，以后再也不用掰着指头过日子了。”

陆小诚从口袋里拿出一张卡给林芝月。

林芝月接过，问：“这是什么？”

“我的银行卡，之前跟导师做项目的奖金都在这里，我一直想要给你存双学位的钱，不想你每天起早贪黑，那么辛苦，但到现在还差一点。林芝月，和我谈恋爱很无语吧，没有浪漫的花，也没有出挑的情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