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说不熟么？”

“是不熟，但是，也不耽误他有礼貌。”林芝月侧头看陆小诚，教训他：“不是每个人都天生冷酷无礼的。”

“感觉你若有所指。”

陆小诚盯着林芝月，他离她很近，甚至闻到了她身上隐约的香味。不是香水的味道，是柑橘的清甜。

他讨厌香水味，陆琪琪每天在家喷的 gucci、香奈儿 和 宝格丽，都带着一种重工化学气味，没一种是他喜欢的。

但他不讨厌林芝月的。奇怪。

陆小诚忍不住多看眼前的恶女几眼，而后听到她说：“嗯，你至少直觉敏锐。”

陆小诚冷哼一声，坐回自己的位置上。

他就知道，恶女嘴里能吐出什么象牙？

他看了一眼手表说：“离八点还有两个小时，你先点饭，吃完干活。”

“不用了，我还要看书。”

林芝月把笔记本装进书包，合上拉链，拿腔拿调。

陆小诚不久前点的一份冰淇淋面包恰好被服务员端了过来。

林芝月看了一眼面包，又看了一眼陆小诚，说：“我先走了。”

“你确定不吃？”

她吐槽他没礼貌，请问，她礼貌吗？

别人娱乐她学习，别人吃饭她下桌？

“嗯，我时间紧，”林芝月背好书包解释：“现在是饭点，如果我们一起吃饭的画面被我们系的同学看到就不好了。”

陆小诚侧头冷笑，幽幽道：“你这是在，嫌弃我吗？”

真是倒反天罡了。是谁开学那段时间倒贴得那么狠，无偿买饭买水果，天天把再见挂在嘴边，还叫他男神？

“你不怕有人看到给方晋通风报信儿吗，既然做戏，那就做全套。”

陆小诚点头撇嘴，伸手请林芝月离开，“严谨。”

林芝月走到门口时，又回头看陆小诚。

陆小诚也抬头看她，不知道她此时的停顿有几个意思。

要让自己再挽留她一次？以为过年发红包呢！

等自己跟她说谢谢？倒是可以有……

陆小诚张口，那“谢”字还没从嘴里憋出来，林芝月先开口了。

她说：“再见，陆小诚。”

说过无数次的话，他每次都不搭理，她说得乐此不疲。

陆小诚有些玩味，她为什么对这句话那么偏执呢？

但他这次低头了，对门口那个穿着破烂的女孩，模仿着她的语气说：“再见，林芝月。”

林芝月喜欢陆小诚叫她的名字，像冬日的雪松，冷冽壮观中，又带着一抹不可名状的异样。

她双手插兜，问：“哪个林？”

陆小诚不知道她为什么这么问，他当然要回答，但也不可能回到她心坎里。

“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的林。”

他说。

林芝月不介意，继续问：

“哪个芝？”

“捡了芝麻丢了西瓜的芝。”

陆小诚已经一头雾水了。

“哪个月？”

无厘头的三个问题，让陆小诚已经没了挑衅的心思。

他摸不清林芝月，也不想惹怒她，这对自己没好处，于是指了指天空，神色有些无奈。

“月亮的月。”

林芝月点点头，肯定道：“不错。”

至少还知道她的名字。

陆小诚不知道林芝月卖的什么关子，问：“什么意思？”

林芝月没理他，要推门离开。

陆小诚叫住她说：“如果成功了，咱们就一笔勾销。”

门关上了，林芝月没有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