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太认识林念念，只是因为陆琪琪和她关系不错，两个人也短暂地说过几句话。而那几句话交流得并不愉快，他不喜欢她的自来熟，和没有边界感的问题，比如：“你真的喜欢赵音音，她有很多八卦绯闻的，最近就听说她是靠资本才上位，应该是卖了。”

当时他问了一句：“卖什么？”

许念念看他生气没回答，但那种“你不接受我不戳破”的表情，令他十分不适。

陆小诚低头，专注课本。

他看书时喜欢一边看一边在脑子中思考，在外人看来，仿佛在放空，因为迟迟不翻页。

许念念以为他无聊，又主动跟他搭话，“陆小诚，这周六我过生日，你要不要和你姐姐一起来给我过生日？”

陆小诚的思路被许念念的话打断，但还是礼貌回复：“不好意思，我周末特别忙。”

他重新翻开书，突然想到了林芝月。快期末了，她 C 语言学会了么，要不要给她补习一下？

好奇怪，她最近也没有主动找他。

不是喜欢吗……

许念念看撬不动陆小诚，主动和陆小诚身边的人换了座位，然后拉椅子靠近。

椅子划动地板，在寂静的图书馆发出微微声响。

“做什么。”陆小诚防备。

“我有点冷。”许念念撒娇。

“冷就把外套穿上。”陆小诚指了指许念念的羽绒服。

“你这个看起来更暖和，能穿你的吗？”

陆小诚摇头，“不行，我也有点冷，现在要穿上了。”

说话间，他套上了外套。

许念念看陆小诚无动于衷也不气馁，直接问：“我这次生日会搞了一个睡衣 party，可以看很多小姐姐穿睡衣的样子哦，别告诉我你不想。”

“我不想。”陆小诚拒绝，“不好意思，我真的要复习了。”

“你哪里在复习，你明明在放空嘛。”

许念念夺过陆小诚的书，眨巴着眼睛说：“上大学不用那么努力，考前看一看重点就好啦，来我生日会吧好不好，我专程在 K&S 定制了一个四层蛋糕，超级难买的。”

她凹着造型，趴在陆小诚的胳膊上，试图露出一点胸沟。男人嘛，都喜欢这些。

然而，陆小诚收回胳膊，不再回复，在心中暗暗懊悔没带耳机。否则两耳一塞，世界就安静了。

许念念继续找话题，试图提起赵音音的八卦，引起陆小诚的关注。

陆小诚的脸彻底冷了下来。

林芝月去还书时，不小心看到了这一幕。

她知道陆小诚和许念念认识，没想到还挺熟。

陆小诚也恰好看到林芝月，他盯着她，投来求助的眼神，希望她能过去解救他一把。

他正要开口去找她商量 C 语言补课的事情，但林芝月看了他一眼，直接下楼离开了。

陆小诚愣在座位上，像是一只被抛弃的小狗。

等反应过来自己的感受，他更难受。首先，他为什么会觉得自己被抛弃？其次，他为什么觉得自己是林芝月的狗？

林芝月不是不帮陆小诚，只是她对许念念有阴影，看到她周身便弥漫着窒息感，只想躲得远远的。

许念念是舅妈闺蜜的女儿，因为和林芝月同龄，身形相似，舅妈总挑许念念不穿的衣服给林芝月穿。

也因为这层关系，许念念十分瞧不上林芝月，觉得她人穷志气短，爱占别人的小便宜。

好巧不巧的，上了初中，林芝月和许念念恰好同班。许念念初一穿的衣服，初二就会穿在林芝月身上，许念念火大，忍不住当着全班的面揭露林芝月的窘境，说她没人要，寄居在别人家，给别人带来麻烦，而且经常捡别人的衣服和鞋子穿，不爱干净……

令人难堪的话还有很多，林芝月至今都不想回忆。她只清楚记得，有人投来奚落的目光，有人投来同情的目光，可能还有别的目光，林芝月不敢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