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啊，”陆小诚挤出笑容，“我这么小心眼？”

林芝月抿唇，想问他，如果没有生气，那微信为什么没通过她，是不是没看到。

但话到嘴边，却始终张不开口。

怎么会没看到呢，这只是自己单方面的心存侥幸。

“不是说要给我补习 C 语言么，什么时候？”林芝月换了一个问题。

“我最近课业太繁重，没办法帮你补，但是我找我室友帮你，他是计算机系的，两节课的时间就能帮你画完重点，而且给你们上课的老师，他还认识。”

陆小诚把周子健的电话号码以短信的形式发给了林芝月，“这是他的联系方式，这周三就能开始，他说争取在新年前给你补完，你自己联系他。”

果断、抽离、置身事外。

这些情绪，林芝月都感受到了，她没戳破，看了一眼短信，“嗯”了一声，识趣地没再说话。

她好像没有问到什么想问的问题，但似乎又得到了陆小诚的答案。

许念念照旧到图书馆假装偶遇陆小诚。

她今天换了风格，模仿赵音音最近的出圈妆造，小皮衣搭配黑丝，披散着黑长直，一口大红唇，走拽姐风，韩剧里流行的恶女形象，和刚时兴的清纯风截然相反。

只是，她没想到，能在图书馆这么安静的地方碰到林芝月。

她还是老样子，穿得破破烂烂，黑色的外套里裹了一件灰色的毛衣，毛衣上绣着红色小樱桃，像是上个世纪 90 年代的样式，老气得很。

她可真是一成不变，一成不变得让人讨厌。

但让许念念更可气的是，这么让自己讨厌的人，竟然坐在陆小诚身边。

许念念冷笑，这个林芝月该不会觉得自己这样的人，也配喜欢陆小诚吧？

她踩着高跟鞋朝林芝月的方向走去，高跟在地面上砸出声响，惹来四周的目光。

但许念念根本不在乎，把包放在陆小诚对面，眼睛却一直盯着林芝月。

林芝月看到对面的包包，鼓起勇气抬头，直视许念念。

脑海里闪现的，却是那段被霸凌和孤立的时光。

许念念有个哥哥在本校上高中，听说十分混得开，许念念就是仗着他哥的气焰，在年级随意欺侮别人。

尤其对林芝月。

除了在班上群嘲她寄人篱下，她还曾在周五放学的晚上，把林芝月拽到学校偏僻的角落里，联手年级几个混混女生，一起把林芝月揍了一顿。

直到现在，林芝月都还记得，她被四个女生一人扇了两巴掌，外套也被他们扯烂。

她要还手，却被许念念嘲笑地问：“你撕，我这件衣服两万，你撕烂看你舅妈会不会打死你。”

林芝月恨恨地看着许念念，内心却诚惶诚恐。

她松了手，不敢去扯那件昂贵的衣服。

因为，她不确定，如果真的这样做，自己是否会被舅舅抛弃。

她得好好读书，考上好的高中和大学，将生活的污糟远远地甩在身后，直至彻底看不见。

在此之前，无论发生什么，她都得稍安勿躁。

林芝月忍了下来，没告诉任何人自己这段被霸凌的经历。

她只是生活得更胆战心惊，但目标坚定，人生的轨道从未出现偏差。

她以为，只要长大，这些不快都会被忘记。可是，她没有想到，许念念就像是自己人生的一道咒语，无论怎么甩都甩不掉。

表白那天是，现在也是。

在不确定林芝月和陆小诚的关系时，许念念还是要把表面功夫做足，她问陆小诚：“诚哥，这谁啊。”

“我朋友。我们约着一起来图书馆，有什么问题么。”

“没啊，就是看着有点眼熟。”许念念竟然友善地看了一眼林芝月，问道：“美女，咱们两个能换一下位置么，我今天穿黑丝，坐这儿腿有些冷。”

又是这种无趣的花招，陆小诚内心吐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