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7 年第一天的阳光很是耀眼，透过老旧的玻璃窗照在陆小诚的眼睛上，照得眼前一片光亮。

陆小诚抬起胳膊，耷拉在眼前，阳光太晃眼，他这次缓缓回神，睁开眼睛。

他环顾四周，“蹭”地一声坐起，拿起手机，这才看到了自己发的内容。

一阵耻辱涌上心头，他怎么能跟对方说他渴望爱这种隐秘的话呢。

但很快，内心又被一种伤心覆盖。

他跟她说，他快死了，请帮他叫 120，她也没任何回应。

是，他说的是玩笑话，但如果真的在乎，至少不会不闻不问吧。陆小诚挺佩服林芝月的，她可以这么果断，不回头。

但他知道，自己没资格怪她，这都是个人选择。就像她昨天祝他幸福，他也祝她幸福，只要对象不是王之然。

冯知远的电话打了进来。

陆小诚兴致缺缺地接起，不忘奚落对方，“怎么，昨晚玩得开心么？”

冯知远在电话那端笑，“挺开心的，你昨晚呢，怎么过的？”

“我建模、做实验、看论文，忙得很。”

“是吗，看来我的关心很多余嘛。”

“有心就好，还是可以得到我的感谢。”

“我好荣幸，”冯知远配合陆小诚的表演，“说说吧，到底和林芝月怎么了，无双他们也很想知道，但林芝月只说没事。”

“当事人都说没事了，就是没事。”

“看来掰了？为什么呀，因为王之然？”

“不是，因为……我不喜欢她，但后来我们吵架，我又吻了她……”

陆小诚言简意赅摊牌，让冯知远自己理解。他算是自己在江城大学比较玩得来的朋友，虽然嘴上笨笨的，但心里门清。

冯知远愣了一会儿，反问：“其实，过去的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现在什么态度？”

“我不知道，”陆小诚心烦，“我只知道她不想看见我，我就别出现在她面前惹她心烦。”

陆小诚语气吃味，话里不免夹杂了几分违心。

“那你吻她，是喜欢她吗？”冯知远问。

陆小诚沉默半晌，问：“什么是喜欢？”

他喜欢赵音音很长很长一段时间，从初中他妈去世不久后开始。

高中他曾没忍住，跟对方表白，但那时她喜欢别人，毕业舞会那天，她和那人在了一起。

她拒绝他的理由很简单，说他年纪太小，还不懂爱。

他说，他会向她证明自己的真心。

那时他在心里发誓，要努力成为一个优秀的男人，也会向她证明自己懂爱，爱就是矢志不渝，从不改变。

然而，好像也不是这样。他会吃赵音音男朋友的醋，也会吃王之然的醋。

他认识林芝月这么短的时间，竟然在冲动之下吻了她。

要说什么是爱，陆小成真迷茫了。

“不知道要不要放弃，就不放弃；不知道要不要坚持下去，就坚持一下再说，”冯知远精辟总结，“所以不知道喜不喜欢，一律按喜欢处理。”

冯知远的话逗笑了陆小诚，他有点豁然开朗，“果然旁观者清。”

“以前你帮我看清自己，现在我帮你看清自己，算是报恩。”

“不记我仇了？”陆小诚还记得，自从他告诉冯知远自己要追路无双，要推他一把，冯知远至少有两周的时间对他没好脸色。

“嗯，林芝月后来跟我解释了，说你就是这么……但心是好的。”

“这么什么。”陆小诚问。

“贱。”

陆小诚失望，“果然，她对我评价不高，”

“才不是，”冯知远着急分析，“你见过林芝月骂过谁？”

“没。”专挑他打，甚至让他学过狗叫。

“你看看，这说明她对你最特别。她怎么不骂我们，只骂你？因为你不一样！”

“这样是不是太自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