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

走廊安静不到五分钟,又响起小孩子唱着童谣的声音,安雅边唱边在假想的格子里跳来跳去,这次手上捧住的是牛奶。

阿克塞斯在抹好荣誉墙后,还得抹干净满地板的牛奶。

“你晚上没睡前故事听了。”

阿克塞斯的惩罚让安雅发出哀嚎声。

清干净后,跪得麻木的身躯直起想拉拉筋,阿克塞斯才抬头,就撞进安雅的眼睛里。

是纯粹干净明亮的湖蓝色。

刚刚还哭丧着脸的小女孩,又转瞬笑得天真烂漫,她伸出自己的小胖手,给了阿克塞斯一颗软糖。

那是四岁的小孩觉得最珍贵最好吃的东西,她愿意分享给最喜欢的哥哥。

放学了,他们拿着厨房塞来的一篮子食物,手牵手走过绿篱迷宫,一起回家。

“碰果。”

“苹果。”

“流来。”

“牛奶。”

“但刀。”

“蛋糕。”

父母偶尔会从壁炉里现出火影与安雅交谈,父亲会问阿克塞斯的功课,母亲会问安雅过得如何。

后来他们太忙了,现身火中的次数骤减,可是每周一次的信件不会缺席。

除了信件,父亲会寄素描画回来给安雅,有时是风景画,有时是安雅妈妈的肖像画,笔触细腻,栩栩如生,尤其是画妈妈的时候。

母亲也寄过两次她画的父亲,抽象得安雅根本分不清上下。

有时阳光很好,或是雪没那么大,阿克塞斯会带着安雅一起下山,去镇上玩耍。

经过糖果店的时候,安雅走不动了。

“一下下,一下下。”

她奶声奶气不断重覆,土豆袋似的身躯不知哪来的力气,拉住阿克塞斯的手,赖在糖果店门口就是不走。

“不行,医师说你需要严格管控甜食,不然又要蛀牙了。”阿克塞斯记忆力很好,列举了她这周吃下多少甜食。

“你这周的甜食额度已经没了,不能再吃糖果。”

安雅才不管,她在人来人往的大街上一直跳脚,一直大喊,各种无理取闹。阿克塞斯被她闹得没脾气,松口道:

“现在买的糖果,要等到下周才能吃。”

安雅满怀期待,隔着玻璃窗看阿克塞斯走向她最喜欢的软糖罐,突然她的视线又被其他东西吸引。

那是镇上广场的一座雕塑,安雅走过去,站在雕塑的侧面,很专注地观察,完全陷入自己的小世界。

阿克塞斯买好糖果走出来,他蹲下身,问她在看什么?安雅歪头看向他,再看向雕像,再看向他,然后笑着指向雕塑,再指向阿克塞斯的鼻尖,嘴里说着:

“哥哥。”

阿克塞斯似懂非懂,但他还是很有耐心和安雅一起玩起游戏。

他指向了天空的白云,再指向安雅的脸蛋,说:

“安雅小姐。”

手指又指向花坛里一朵摇曳小花、纸袋里的糖果、飞过的蝴蝶,最后指向安雅的胸口,说:

“安雅小姐。”

指尖点了点,动作很轻柔,像在碰触某种很柔软的东西。

安雅捧住脸,知道自己被称赞了,笑得眉眼bzm弯弯。

逛完镇上,他们会去海边。那里会有几个渔夫的孩子,安雅轻易就融入同龄小孩之中,跟着他们一起在沙滩上狂跑,一起蹲着捡贝壳,一起小心翼翼踩向浪花。

阿克塞斯就坐在一边看书,守着安雅脱下来的鞋袜。

他不会绑女孩子的头发,安雅的黑发总是披散着,像肆意生长的野藤蔓,在海风里凌乱。

孩子响亮活泼的踩沙声和笑声,连汹涌的浪涛也无法掩盖,。

太阳快要落山时,安雅还不舍得回家,一个小男孩牵住她的手也不放开,其他孩子都散了,两个人还在沙滩转圈圈,一边转一边喊对方的名字。

“安雅小姐。”小男孩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