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的声音一瞬静音,安雅转头,发现竟是阿克塞斯。

他还披着斗篷和帽子,肩上都是落雪,明显是冒着夜雪赶回。

“阿克……”连名字都没说完,安雅就扑进他的怀里,埋进他的披风抱得很紧。

魔法大陆正值动乱,阿克塞斯去了军团后,很快就通过了实习期,执行正式任务,在大陆各处扫荡煤心党。

他寄来的信很少,但每封都很长,事无巨细地记录各种大小事。

然而对安雅来说,并不足以安慰她的思念之情,她又学起阿克塞斯以前教她的那样,仔细阅读每天的报纸,可阿克塞斯只是新兵,不可能像爸爸妈妈,一直出现在新闻上。

看到黑骑士军团的新闻,安雅会格外关注,如果提到新兵的英勇表现,她就会当作是阿克塞斯,开心且珍惜地剪下收藏。

存在剪贴簿里唯一的新闻照片,是黑骑士军团的一张新兵入伍合照,阿克塞斯站在最后排的角落,却依然显眼。

“安雅小姐,你在哭吗?”

“没有……是雪化了,沾湿你的衣服了……”

这么说的安雅,一直不愿意抬头,不知何时起,她开始变得敏感。她知道很多人都在讨厌她,她不知缘由,就算自己露出了最甜美的笑容,那些人的脸色也不曾改变。

久而久之,安雅开始怀疑自己其实是个丑八怪吧,她的笑脸其实一点也不可爱,说不定还很丑,那些人才会不喜欢她。

哭脸比笑脸还难看,她不想自己现在的哭脸被阿克塞斯看到。

她不想连阿克塞斯也讨厌她。

阿克塞斯往门缝里瞧了一眼,俯在怀里女孩的耳边轻声道:

“老师和夫人还有话要说,我先抱你回房间睡觉。”

安雅点了点头,可她又想到什么,犹豫道:

“可是我现在长很高了,你还抱得动我……”

她的话还没说完,阿克塞斯已轻松抱起她。强壮的胳膊横在她的屁股下,没有一丝力不从心的颤抖。

他站得挺直,彷佛还像以前一样,只是在抱着三岁小孩。

安雅又想哭了,阿克塞斯稳健的脚步和胸膛让她感觉自己又缩小变回女童,没有白眼、没有窃窃私语、没有阴影埋伏的童年。

可阿克塞斯拒绝再陪她钻进帐篷里睡觉。

他欲言又止,烛火的光似乎烧得他耳廓通红,安雅半侧躺在床上,面露委屈,伸手想拉他的手,没发现自己的蕾丝裙摆已掀到大腿,露出的双腿已有了少女般的细腻曲线。

原本胖短的四肢,不知不觉已像麦芽般抽长开,每根手指指尖都透着花蕊似的粉嫩。

阿克塞斯拉来被子盖在她身上,盖得严严实实。

安雅勾着他的尾指,发现他的手似乎大了许多,就连肩膀也更加壮实硬朗,完全撑起笔挺的军装。

他坐在床边,那个位置似乎陷得特别深。

“你还在写故事吗?”阿克塞斯抽出她枕头下的羊皮纸,甚至还找到羽毛笔,“安雅小姐,要写东西去书桌写,枕头都沾到墨水,对眼睛也不好。”

安雅红着脸想去遮挡,羊皮纸上密密麻麻不是图案就是字。

这两年来的遭遇,让她逐渐沉迷创作自己的故事,在她的小世界里,谁都不会伤害她。

阿克塞斯从她的床上翻出不少杂物,照顾安雅多年的条件反射让他一边摇头皱眉,一边弹起手指,让物品摆回原处,顺手整理起略为杂乱的房间。

安雅躲在被窝里不说话,直到发现阿克塞斯在认真看她的羊皮纸时,才害羞地弹起要抢回来。

“这是我们看过的那个电影。”阿克塞斯突然这么说。

安雅抢东西的动作停了,她点了点头:

“你还记得吗?”

阿克塞斯的指尖细细摩挲过羊皮纸,冷峻的眉眼变得柔和,身上的军装也不再显得生疏高冷。

“我也喜欢那个电影。”

阴霾的情绪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