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菲?”
长髮飘逸的那个人,淡淡地笑道:
“是我。”
安雅混乱了,想着是自己睡太久导致记忆错乱了吗?其实墨菲一直是女孩子?
毕竟,那纤细的漂亮温柔,彷佛是从他的骨子里透出,而不是勉强的小丑装扮。
“你是……女孩子?”
“不是。”墨菲很干脆地否认,他低头去看自己的装扮,笑容有点无奈。
“尤金夫人说唸书能让你宁静,我只是想帮你,我知道你现在不喜欢男性靠近你,所以……对不起,安雅小姐,我该为你的不幸负责……”
安雅没等他说完,放下帷幕不再理他。
她又再度沉默,但还是有些东西不一样了,例如不再排斥帷幔被拉起,不再排斥床头插着新鲜的花朵,阴郁的空间开始有微光穿透,她听到了鸟鸣飞过、小兽踩雪的声音。
身边人唸起关于春天的诗歌,窗台落雪的浮光好像幻化成梨子花瓣,纯白、轻盈、自由。
涟漪泛起,有微声在心里回荡,她不想腐烂在这床上。
心里这么想,身体却动不起来,让安雅彻底醒来的是那声猪叫声。
那天墨菲在唸着发音拗口的古典诗词,词汇刁钻又黏糊,他游刃有余,只是温柔端庄的嗓音还是越说越口干舌燥,越绷越紧。
然后,那声滑稽的猪叫声突兀响彻室内。
原本放空的安雅转头看他,墨菲闭上嘴,强装出什么事都没发生的样子。
室内有种尴尬的气氛在蔓延。
安雅犹豫了下,还是开口:
“你刚刚……”
“没有。”
“可是我……”
“没有。”
墨菲冷静且快速地反驳,安雅呆愣住,旋即被他的反应按到某个开关。
她笑了,是嘴角抑制不住往上扬的那种笑,是捂住了嘴还是掩饰不了的笑,放声大笑的那种笑。
“你刚刚,哈哈哈,就是发出猪叫声了哈哈哈哈哈!”
墨菲涨红了脸,觉得自己很丢脸,可几秒后,他也被安雅感染,开始和她一起笑起来。
某种久违的情绪从内涌出,冲破了那穿着光的小孔,室内回荡着少男少女的笑声。
安雅笑得眼角流泪,身体缩在床上抖,腰部两侧的肉隐隐作痛。
尤金夫人说得对,人生总还会有喜悦的事情发生。
“我明天带可露丽给你吃,你别告诉其他人。”
猪叫声,是安雅和墨菲的第一个秘密,而秘密是会增殖的。
“你好像对扮成女性很熟练?”某天,安雅终于问出心中疑惑。
她小心翼翼的、试探性的问法,似乎逗笑了墨菲。
“不用觉得会冒犯我,小姐。”他合上书搁置在膝上,“我很高兴,你对我的故事有兴趣。”
“在我小时候,我的妈妈就一直会把我打扮成女孩子。”
“这是……你们母子间的游戏吗?”安雅有些不理解。
“不是的。”墨菲微微摇头,粉嫩的指尖在封皮上摩挲,“妈妈是在把我扮成她的另一个女儿。”
“你还有姐妹?”安雅只知道爱默生家还有一个长子。
“对,我的双生姐妹,她叫墨莉。”
“为什么要扮成她?是双生子的互换身份吗?”
墨菲低头笑了声,抬手将一缕发丝勾至耳后,姿态自然熟练,彷佛做过无数次。
“不,是我单方面在扮演墨莉,墨莉没办法扮演我。”
“因为她自出生起,就是一个昏迷不醒的植物人。”
安雅心中的困惑更深了,只听墨菲徐徐道来他的故事。
爱默生家千年来一直深受某个强大诅咒的困扰,那个诅咒是扎进他们血脉里的倒刺,是最浓墨的阴影。
这个家族如若降生双生子,只能存活一人。
每个爱默生家的女性在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