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后她想多喝一杯甜酒,才拿起酒瓶,阿克塞斯的眼睛就扫过来,她想到温室那件事,心虚地放下瓶子。
结果,轮到墨菲变奇怪了。
温室里,他清洗魔药的小瓶子,突然说了句:
“你真听他的话。”
安雅帮蝴蝶兰浇水的动作顿了下,迟疑几秒才说:
“你是说,阿克塞斯吗?”
洗好的玻璃器皿叠在一起,发出清脆的响声,墨菲斜眼瞥来的眼神带着一种冰冷颓废,安雅眨眨眼睛,不解他的情绪。
“安雅小姐……”他抿着嘴唇,似乎鼓起了很大的勇气才说出,“我在你心里的地位是不是很低?不要说阿克塞斯,连那两只大狗和约瑟夫都比不上吧?”
“啊?”安雅的困惑发自内心。
墨菲接过水壶,给蝴蝶兰浇起水,平静的面容有种可怜感:
“你没其他选择时,就选我陪你消遣时间,有了其他人就不需要我了,你把心力放在照顾约瑟夫,阿克塞斯回来了,你也只听他的话,晚餐让厨房准备他喜欢吃的,穿的裙子颜色跟他是同色系,在棋牌室玩游戏时你的膝盖也是朝向他。”
他哀怨似细数的细节,安雅一个都没印象,她只记得阿克塞斯今天穿了黑袍子,她穿的是银灰裙子,这也是同色系吗?
“他穿的是炭灰色,你穿的是珍珠银,都是银色系。”
什么乱七八糟的?安雅咳嗽几声,硬着头皮安抚墨菲:
“约瑟夫是客人,招待他是我的义务,阿克塞斯……阿克塞斯难得回来一次,我也没和他整日在一起。”
她觉得墨菲的控诉毫无来由:
“如果你要这么计较,那从十三岁开始,我就和你就一直在洋房里生活,相处的时间比他们还长,这还不够吗?”
“不足够。”墨菲迅速回应,认真决然,望向安雅的眼神也是如此,“对我来说,怎样都不足够。”
蝴蝶兰翩跹起花瓣又要逃走了,不知是不是被谁过快的心跳声惊扰到。
安雅不知如何回应,也莫名觉得不能随便回应。
要命的是,阿克塞斯和墨菲之间的氛围又再度紧张。
他们并没有起冲突,只是话变得很少,但安雅还是能在几个瞬间感受到水面下的暗藏汹涌。
例如阿克塞斯递过来的茶,墨菲会不打招呼在旁横加一汤匙的蜂蜜下去,说这是安雅这几年的新喜好。
例如散步时遇到会脚滑的冰面,墨菲刚想牵住安雅的手从旁边绕过去,阿克塞斯直接单手抱起安雅,大步跨过。
安雅为这个奇怪的氛围感到焦虑,后来她干脆躲去地下室帮约瑟夫,他们后天就要坐马车离开,可还有大半的文件没有归纳好。
约瑟夫对文献解读有自己的一套理论,逻辑清奇很难摸清,就连阿克塞斯想帮忙也很有限,只有安雅在这段日子里跟着他阅读和书写,才稍微跟上他的思路,勉强能帮忙归纳他丢了bzm满桌子的笔记。
她第一次庆幸约瑟夫的不靠谱,能让她脱离楼上理不清说不明的战场。
两个男性不方便打扰,但也懂得刷存在感。
例如总是错开时间,一前一后送来的茶点。墨菲前脚送来自己煮的花茶和蛋糕,阿克塞斯后脚送来他去城堡拜访时顺便打包的奶酪咸派。
无论谁前谁后,安雅都不敢说出自己吃过了。就算已经顶到喉咙了,还是会艰难吞咽完所有食物。
她不想他们不开心。
结果,约瑟夫也说起奇怪的话。
“太受欢迎也很痛苦呢。”
“在胡言乱语什么?”安雅揉着难受的胃,拿废纸团丢他。
以为自己不在,诡异的事态能停止,没想到事情反而变得糟糕。
安雅去帮约瑟夫拿热茶时,听到温室传来声响。
心下顿时有种不妙的预感,她快步冲过去。
进去的第一眼是阿克塞斯宽大的背影,他举起手,强大的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