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回事……

她浑身冰冷,全身上下就连眼珠子都不敢乱动。

背后的触感真实得令她无法忽视,就是有一个人站在那里。

可是……

眼角余光瞥向旁边的镜子,她的身后分明没有人啊。

僵持几秒,安雅拔腿想跑。脚才迈开,就有一股看不见的力量箍住她的腰,撕扯缠斗,她被压在了床上。

安雅的双手被按在头顶上方,身上的浴袍也凌乱散开,她却没刚刚那样惊慌。

跟这个幽灵贴身接触时,她嗅到蓝铃花的香气。

整栋洋房里,只有客房浴室配备的肥皂是这个花香。

“好玩吗?威尔逊先生。”

她的凝视冷冷射来,不偏不倚,似乎已经看穿那个人的伪装。

正洋洋得意的赛恩垮下了嘴角,他清楚药效肯定还没退,可在安雅的眼神里,他已经无所遁形。

他闭紧嘴巴不出声,连呼吸都轻了,想做鸵鸟,安雅才不会被轻易蒙混过去,她面显愠色,逼问:

“你哪来的隐形药水?”

“……魔药课教室里面拿的。”

安雅气得笑出声:

“威尔逊先生回去一趟南方后出息了,不止学会穿舌钉,还学会偷东西和不请自来,擅闯女士的卧室捉弄她!”

“现在放开我,然后滚出去!”

“我不要。”

赛恩应得很快,还耍起小孩脾气:

“都是夫人的错,这几天你都不来找我,逼到我去做小偷才能靠近你。”

安雅被他的回答激得更愤怒,只想用头去锤爆他的脸:

“是谁先发脾气,还骂我不知羞耻、打扰你休息!我如你所愿了,又开始捉弄我,现在还恶人先告状?”

她越说越激动,还真的抬头撞他,就算看不到脸,撞到他随便哪个地方也可以!身体挣扎弹起,腿也在乱踢。

这段日子被赛恩小动作搞出来的心惊胆跳全涌上来,连同现在被他吓到的惊惧和愤慨,全在心头搅成一口大锅,咕嘟嘟沸腾冒泡,几欲涌出,气得她的五官随时都会冒烟。

赛恩不敢使出太大的劲,怕伤到她,嘴巴还在欠揍地继续说:

“也许我真的有错,可我还没成年,夫人是大人了,就不能包容我一次吗!每次都要我先低头!”

“谁稀罕你的低头!你上次那样羞辱我,我还做营养餐给你,你这个不知感恩的狗东西!”

“是啊,我就是狗东西,因为你的营养餐恶心到只有狗才吃!”

“这么不想吃,那就吐出来!”

吵架的内容逐渐走歪。

安雅没发现,大幅度的动作让身上的浴袍松散开,腰间的系带只剩尾端在勉强连接,浴袍面只穿了件内裤,胸口到双腿的风光半遮半显。

在她抬腿想再踢时,有股蛮横的力道强行挤入双腿间,另一条腿也被压制住。

虽然看不见,但挤进来的形状和触感,还是让安雅浑身僵硬,停下所有反抗。

那是赛恩的腿,膝盖离腿心就只有几厘米……

脑袋后知后觉想起一些事。

隐形药水只能隐去肉体,隐不掉穿戴在身上的衣物和首饰。

所以,现在压在她身上、完全看不到的赛恩,是裸体。

一想到此,安雅才发现自己也和裸体没什么区别。

有股特别炙热野蛮的温度就覆在上空,比纸还薄的距离,皮肤上残存的水汽几乎蒸发殆尽。

一直摸不着位置的那张顽劣、任性却好看的脸庞也顿时有了方位,就悬在她的脸上,鼻子对鼻子、嘴巴对嘴巴,呼吸近在咫尺,有点燥,和她一样,毕竟才刚吵架,气息还没平复。

在安雅安静后,男孩也跟着安静了。

他在看着她吗?安雅目视上空,只能看到酒红丝绒帷幔的顶部,样子像在对着空气发呆,有点蠢,可眼神怎么都移不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