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微微侧头,蓝眸眯起,看向正在壁炉里正在燃烧的火堆。

只是鬼使神差的,又想起安雅爱往壁炉烧东西的坏习惯。

这次,阿克塞斯盯着壁炉中跳跃的火星,一眼就看见燃烧的木材间,有烧到一半的异物。

他抬手,火焰顿时熄灭,那团烧得半焦黑的异物飞出壁炉,落在他的脚尖前。

那是安雅昨夜的睡裙,还有一件内裤和……布制的护垫。

上面,有暗红的血迹。

阿克塞斯垂首,盯着那斑斑血迹很久很久。明明火焰已经熄灭,却似乎仍有残存的火星夹着木屑飞过耳畔,噼里啪啦,那是这个房间里,他还能听到的声音了。

看得久了,喉间泛起像是溺水的难受,那一点点的铁锈红在他的瞳孔里,诡谲地扩大、渐染、侵蚀,将眼前的地板、墙纸、家具、鲜花都染成焦土,

阿克塞斯踉跄着后退两步,回头望去,安雅已站在床边,与他的视线对上时,她面容的慌乱渐渐褪去,转而浮现一种奇异的沉静。

阿克塞斯开口,声音带着颤抖:

“这是怎么一回事?”

他的胸口震颤着,极力想要保持的冷静终究崩塌,破碎成一句质问:

“你流产了?还是……你杀了我们的孩子?”

安雅微微昂起头,面对谎言的败露,她没有显露出一丝情绪:

“阿克塞斯,你清楚那是什么。”

她的话,锋利精准,也很残忍:

“这个孩子从来就没存在过。”

像有把刀捅进了太阳穴,阿克塞斯闭上眼,想要沉默脑袋里越烧越响的火星,想要压抑住从每个骨头缝泄流的钝痛。

想要遏制住那近似杀意的愤怒。

他失败了,他失去了对身体的掌控,再睁开眼时,安雅已经被他压在身下。

“你又骗了我。”

阿克塞斯吐出来的话,让安雅一阵恍惚,原来他也会发出这种声音。

像喉咙被刺得血肉模糊、字字泣血的声音。

“你不止骗我,你还杀了我的孩子。”

就连那双蓝眸也是布满血丝,猩红的戾气的危险的风暴在酝酿。

“还有我,你也杀了我。”

颈部、太阳穴,包括按住安雅肩膀的手背,骨节青筋尖尖凸起,仿佛流动体内的怒火即将破壳,要烧毁她的皮肉骨血,要将她烧融成一团,被他永远拥入怀里,不能分开。

泪水涌满眼眶,安雅不知它们为何而来,是害怕还是愧疚?

“我不想去那个小岛,可你不在乎我的意愿,我不得不这么做。”

一滴泪缓缓从她的眼角滑至鬓发,阿克塞斯就这样看着,心里生不出一丝的怜爱。

她是一个骗子,是一个刽子手,是一个没有心的人。

她践踏了他,一次又一次。

“所以,你的意思是我逼你这么做的吗?”

他放轻的声音,透出阴冷如刀子的气息,安雅压在床铺的背部泛起一阵战栗。

“那请你记住,这是你逼我做的。”

安雅下意识要捉向阿克塞斯捏住两边肩膀的手,可已来不及。

撕拉,那双手已撕开她的领口。

安雅倒吸冷气,开始挣扎,一只手套马上飞来,扣住她的手腕压在头顶。

她想开口哀求阿克塞斯别这样对她,她还流着血,可一对上阿克塞斯的那双蓝眼睛,什么话都说不出口。

那是她从未见过的眼神。

泛着血气,泛着阴影,像猛兽被撕咬得遍体鳞伤,藏身树丛,怀抱怨恨和痛楚,仇视整个世界。

安雅周身的力气顿时泄出,偏过头,任眼泪淌湿鬓发和床单,也任由阿克塞斯撕碎了她身上所有的衣物。

伤害到人就必须付出代价,这是她欠他的。

她成了待宰羔羊,通体赤裸,雪白光滑,一只脚踝被丝袜绑住,连着床柱,高高吊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