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还有哥哥?”
“对啊,怎么你不知道么?”
“……一时没想起来。”
宋小花默默地低下头,选择了闭嘴。成亲之前,双方必然将家中的情况互相报备,只可惜,她这个‘冒牌货’对此却是一无所知。之前单凭着旁人的一言半句就想当然断定陆子期是个没爹没娘没兄弟没姐妹的孤儿,现在看来,貌似YY错了……
陆子期则不疑有它,继续言道:“正是因为有他在,我才能拿到调兵的手令。宋辽两国太平多年,边境驻军越来越惰于训练乃至于松散不堪。此地知县与总兵俱是懦弱无能之辈,贪生怕死只图保住乌纱,面对来犯辽人除了紧闭城门之外便是第一时间虚报战情妄图冒领战功,而无视百姓在铁蹄屠刀下的哀嚎呻吟!”
轻轻咳了两声,平息了一下情绪,又道:“今年的冬天来得早,辽国秋季又遭大旱,死了无数牛羊牲口,看着我方境内的喜人丰收怕是早已红了眼起了蠢蠢欲动之心。此次来犯,很可能只是一个试探,倘若我大宋任其欺凌不做反抗,那么,接下来便是更大的侵犯更猛烈的劫掠。所以,必要一次性彻底断了其这种妄念!”
“所以,你就自动请缨了?”
“事发突然,接到急报时我恰与兄长在场,简单分析之后认为辽国不可能大动干戈让千人铁骑前来试探,于是一方面派精干斥候火速去探明敌情,一方面商议派何人领兵追敌。就在这时,我接到了县里飞鹰传来的急件,才知道你的……”顿了顿,握着宋小花的手加了些力道:“我想马上赶到你的身边,陪着你,但我更想为你手刃仇敌,告慰死去家人的在天之灵。遥遥,你最需要我的时候,我却一直都不在,对不起。”
宋小花吸了吸鼻子,看着他清瘦得已然脱了形的面容:“你傻呀!你一个没打过仗的干嘛要强出这个头瞎逞什么能?那帮畜生既然敢来,就一定不是善茬,万一弄不好,报不了仇倒是小事,可如果你……你再有个什么好歹……那我……”
陆子期闻言眉梢微扬,唇角带了一抹浅笑:“我虽没有亲历过战场,但因为家传影响自幼研习兵法,好歹纸上谈兵的本事却还是有的。遥遥,当初提亲时,只说我陆家是京城的普通士族,其实,我隐瞒了部分的实情。因为那个时候,我只想远离家族的一切,在这个民风淳朴远离争斗的广袤之地,踏踏实实做一个造福一方百姓的父母官,平平静静度完这一生。”
“也就是说,你骗了我?”故意板起了脸:“那好,现在就给你个机会,把你的家庭关系给我说清楚!”
淡淡笑了笑:“说来也很简单。祖父跟随太祖皇帝打天下定江山,被封‘安国公’。父亲承袭爵位,一度官拜‘太子少傅’。兄长在‘中书省’任职,虽然目前只是四品,却是个实差。几个姨娘的儿子都陆续去了地方上历练,至于旁支的子弟大多也入了仕途。总而言之,陆家,在京城里基本算得上是个有头有脸的家族。”
陆子期说得相当淡定,宋小花却当时就被深深震惊了。
目瞪口呆了半晌,才喃喃说了句:“我靠,弄了半天,你居然是个高干子弟……
“什么?”
“没什么。”回过神,变换了一个更适宜于承受打击的姿势,然后认真地看着他:“你今天说的话都很奇怪,你哥……大伯来找你,是不是有什么重要的事?”
“他传达父亲的意思,让我回京任职。我本已拒绝,但,经过这些天……”
像是说的累了,陆子期停了下来闭上了眼睛。
那三百个愿意跟随自己这个凭空冒出来的人踏上征途的士兵,面黄肌瘦薄衣烂甲就连兵器也是锈迹斑斑,这样一支看上去毫无战斗力不堪一击的队伍倘若对上兵精马壮的辽人,简直就是死路一条。
然而,他们还是站出来了。他们不怕死,他们怕的是屈辱,身为军人无法捍卫国土百姓的屈辱。他们怕的是不值,被上峰当作随时可以丢弃牺牲的棋子死得毫无意义的不值。看着敌寇肆虐,他们恨不能与之拼命一战,即便死,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