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玉迎着他冷冽的声线,头皮有些发麻,“姑娘去了?番经厂还没回?来呢。”
裴浚给气乐了?。
她胆子越来越大,不仅明目张胆抗旨,还敢戏弄他。
能怎么办,继续等。
于是?他坐在御书房认命看折子。
凤宁这厢认认真真跟李老头盘算了?流程,确认最快也得二月十二日方能刻印出来。
如此,往后每日夜里均要多当班两?个时?辰。
凤宁苦着脸道,“您别?担心,您尽管叫师傅们上工,我想法?子去司礼监抠些津贴补给师傅们。”
李老头能想象接下来有多忙,他发誓换了?个人来他都不应这趟差事,谁爱做谁做。
凤宁知道他闷了?一肚子火,笑嘻嘻地递上一壶酒,“您多担待。”
将番经厂的事安抚妥当,凤宁又往回?赶,玄武门这个时?辰已经紧闭,夜里但凡要入宫的携令牌打东华门入宫,好在此前她经手番经厂,裴浚与柳海给她派发了?一枚令牌,今日带着随行护送的小内使便从东华门入宫。
匆匆忙忙回?到养心殿已是?夜里亥时?三刻,平日这个时?辰裴浚也差不多该歇着了?,凤宁躲在养心门往东阁瞥了?一眼,灯还亮着,不敢迟疑,回?到梢间一通洗漱更衣,便往正殿来。
明间只有韩玉守着,瞧见她来,颇有几分如释重负的苦笑,“您可回?来了?。”又胆战心惊往里指,示意她快进去。
凤宁咬了?咬唇,提着裙摆行到御书房门口,一眼扫过,不见裴浚身影想必已进了?内殿,悄悄吹了?搁在御书房桌案上的宫灯,越过屏风往内殿来。
晕黄的灯芒从那盏“桃花依旧”的灯盏里倾泻而出,融融洒了?一室,凤宁看着那盏花灯愣了?一会?儿神?,她已十来日不曾进内殿,故而不晓得他留下了?她的灯,心中忍不住溢出些许甜意,凤宁缓步往前来,柔声朝他福安,
“陛下,臣女有罪,臣女回?得晚了?些。”不认自?己抗旨的事。
那人穿着一身明黄的寝衣屈膝坐在床榻看书,眸光被浓烈的长?睫遮掩,瞧不清底细,头也不抬,语气干硬,“还知道回?来?”
凤宁嘟起小嘴,“您先吩咐臣女催促番经厂刻印,后吩咐臣女回?养心殿等着,臣女这不先把番经厂忙完,赶紧回?了?养心殿,也算不得抗旨,要怪就怪陛下回?得早了?些。”
裴浚抬眼,咬牙笑,“你觉得朕是?那个意思吗?”
凤宁装傻,腼腼腆腆地拽着袖口,身姿袅娜,有几分撒娇的意味。
裴浚忍不了?,信手将那书册往矮几一扔,握住她纤细的胳膊将人给拖过来,一番天旋地转,凤宁已至他身下,那眸眼柔亮生辉,明显带着促狭的笑意。
裴浚睨着她,“李凤宁,你胆子越发大了?。”
一双深眸雪亮清锐,似要将她生吞活剥了?。
凤宁现在渐渐摸清他的脾气,每每对着她话放得极狠,实则也没把她怎么着,凤宁便俏皮地掰弄着发梢,轻声问?,“臣女送的灯陛下喜欢么?”
裴浚矢口否认,“不喜欢,旁人要么亲自?写?诗,要么亲自?作画,你便草草买了?一盏应付朕。”
凤宁杏眼瞪圆,双腿双脚缠上他,不满道,“那盏灯用缎面丝绸所制,花了?臣女整整半月俸禄呢。那陛下呢,陛下是?不是?也得回?一盏给臣女?”
裴浚似笑非笑拍了?拍她的浑圆,那意思简单明了?,看她今夜的表现。
凤宁面颊倏忽t?染上一层羞红,偏首躲开。
“不要,臣女今日跑来奔去,累着了?。”
凤宁往里侧躲,裴浚哪容不得了?她躲,抬手将床帘搁下,覆茧的手掌握住那纤细的脚腕,将人给拖了?回?来,那身宽袍架在他身上,是?疏风朗月般的模样,眼神?却无比深沉内敛,动作也干脆利落。
厚茧滑过肌肤,颤流一路往上攀爬,跟藤蔓似的缠住她心神?,凤宁干脆扑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