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不及擦掉脸颊上沾着的汤汁,李青芝满嘴馄饨地摇了摇头。
范凌眼力好,瞧见了小娘子面上沾染的汤汁,下意识掏出帕子就想帮人擦拭,但想了想又放弃了。
怕是会吓到这丫头。
念此,范凌将帕子轻轻放在了桌上,复点了点桌子,示意小丫鬟拿着擦一下。
李青芝也感觉到了脸颊上沾了东西,但今日马虎忘了带帕子,便没有急着管。
见东家不见外地递来了帕子,李青芝心中十分感激,也不推脱,径直接过来。
“多谢大人,回去我给大人洗洗。”
饭桌的另一边,惊蛰识趣地保持着保持着沉默,同时也将他家郎君一系列的小动作看在了眼里,心中不住叹气。
郎君你惨了,你陷入爱河了。
遥想当年在上京,在家宴上郎君的帕子不小心遗失,被周侍郎家的七娘捡走,看着人家姑娘羞答答地将帕子还回来,他家郎君面色淡淡地道完谢之后,回到屋里就将帕子丢到火盆里烧了。
郎君不喜欢旁人用他的东西,尤其是帕子这种私人的。
可如今对上叶小娘子,通通都成了浮云。
甚至还想亲自给叶小娘子擦嘴,惊蛰没事做,一双眼睛滴溜溜地放在两人身上,那暗戳戳的小动作他可没错过。
然忆起那夜郎君和叶小娘子的龃龉,惊蛰便替他家郎君捏把汗。
婚仪举行在黄昏后,热闹也都在黄昏后,因而李青芝跟着东家晌午去了樊玉楼美美吃了一顿,又睡了个午觉才慢吞吞往长生街钱娘子家去。
李青芝重新梳了一下不够整齐的发髻,想着终究是好不容有出去凑个热闹,便往发髻上簪了几朵珠花和珍珠球簪。
这些小女儿家的钗环首饰并不是李青芝主动去买的,她自知已经承了东家许多照顾,哪里能由着性子索要些有的没的。
但东家倒好像是有些怪癖一般,时不时就要带回来几支发簪或者珠钗什么的,说是衙门街有个丈夫病死的可怜妇人日日摆摊子卖自己做的钗环首饰营生,自己觉得她可怜便偶尔会照顾一下她的生意。
李青芝是个单纯又良善的性子,听了这个说辞,并没有什么怀疑的,毕竟在她心中东家就是个扶贫济弱的好人,要不然当初也不会帮了身陷绝境的自己。
而带回来的这些女儿家物件自然也就落到了李青芝头上,毕竟东家和惊蛰可用不上。
虽有些不好意思,李青芝毕竟也是个爱美的女儿家,见东西都买回来了,自己不要那就只能看着这些小东西落灰了。
只不过奇怪的一点是,这些簪钗的品质竟还都不错,全然没有什么粗制滥造的感觉,李青芝只以为是这位可怜的妇人选材讲究,是个不糊弄人的。
在李青芝重新打理好自己,推开门出去,正巧看见先前出去不知做什么的惊蛰回来了。
“郎君,马车赁好了,我们过去吧。”
已是申正,估计钱娘子那边应该早就操办起来了,他们也是时候该去了。
范凌本在屋内看书,听到动静也推门出来了,正巧和刚出来满脸惊讶的少女对上了眼。
“大人是要坐马车过去?”
带刺的软柿子
跟着东家出行一向是散步过去, 李青芝本以为这次去还是这般,虽然现在日头有些大,但她瞧见东家屋里有把紫竹骨柄的伞, 见东家一向不用, 李青芝打算要过来自己用。
没想到最后却是赁了马车, 将什么都省了。
看出小丫鬟眼中的疑惑, 范凌掩饰起自己心中顺带的一些小心思,解释道:“钱娘子所在的长生街与桂花巷差不多隔了七条街, 走过去你怕是受不了。”
年轻郎君眸中含着笑, 似有取笑之意,李青芝瞬间哑火了。
七条街, 还是顶着烈日,东家说得对,她受不了。
马车便马车,也挺好的, 也不用带伞遮日头了。
带着事先准备好的贺礼,将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