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以伺候大公子起居,当个奴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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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言,摩挲书页的指腹停住。
魏迟偏眸看来,声线冷淡:「我行军打仗,身边不需要人伺候。
「况且……」他略顿了顿,目光落在我手指间,「你这双手看着也不是伺候人的。
「军营里全是拭刀舔血的男子,你这副样子跟在我身边,我未必能保你周全。」
我喉咙发紧。
雷声在耳边轰鸣,犹如催命符。
表哥说得没错。
他身在军营,沙场奋战,身边多一个女眷实在不合适。
我这双手
十指削葱,莹白无骨般,哪怕女扮男装,也握不了刀剑。
「大公子,是我唐突了。」我垂着头,手指缓缓捏紧。
这个办法不成,只能另谋其他出路。
入夜,我在苍兰院住下。
君子不欺人暗室,魏迟睡在躺椅上,把床榻留给了我。
「我盖的被褥薄,你多将就。」从净房出来的魏迟,身上挟着一股冷意。
这么冷的天,他竟还用冷水沐浴。
水珠顺着他墨色长发,流入衣襟深处宽阔的胸膛里,隐约可见几道伤疤,显出与养尊处优世家子不同的悍气。
我屏了一瞬呼吸,不敢看他,轻声道:「谢过大公子提醒,我知道了。」
躺下后,才发觉他的床板又硬又冷,薄被裹在身上也不觉暖和。
我以为自己会辗转难眠。
闻到床榻间,独属于魏迟身上强势,难以忽略的麝香味,我竟很快睡了过去。
又做起了梦。
梦里是前世未完的后续。
太子纪翡回到东宫,最先找的人是我,太子妃笑吟吟坐在我曾待过的地方。
见到纪翡迎了上去:「殿下,臣妾命人备了晚膳,有你最爱吃的……」
纪翡望着她,他比女子精致、阴柔的面容,在摇曳宫灯下显出骇人的戾气。
「玉芙呢?我的玉芙在哪?」
太子妃慌乱了一瞬,只是一瞬。
她处理掉东宫那么多女子,太子从未在乎过,责怪过她。
所以,她以为我和那些冤魂没有区别。
太子妃清了嗓音,端庄得体道:「臣妾奉皇后娘娘旨意,清理东宫狐媚惑主的侍妾,臣妾以为阮良娣妖娇太过……」
不等她说完,她说不出话了。
她惊恐地望着眼前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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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翡眼中滚动冰冷厌恶,眼尾猩红,好似地狱罗刹。
他单手掐住太子妃脖颈,将她提了起来。
幽幽森寒道:「谁准你动她?」
「臣妾……是为了殿下……」她脸色涨紫,艰难为自己辩解。
满殿的宫人,骇然跪下为太子妃求情。
「你弄死其他女人,我不管。但谁给你的胆子动玉芙?」
太子妃奄奄一息,纪翡才冷厌地丢下她。
「她死了是吗?你杀的?」
纪翡垂下脸,怒到极致,妖冶扭曲地笑了起来。
太子妃如惊弓之鸟,挪着身子往后退。
「她只是妾,我才是你明媒正娶,皇后娘娘钦定的太子妃!」
她搬出皇后,试图保命。
可她低估了纪翡心态的不正常。
他恣意勾起嫣红的唇:「太子妃?我看你木讷痴蠢、端着姿态,才留你活到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