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这儿时的样子要稳当许多,一双眼睛清澈的眼里也盛着清明的怀疑与审视,好似有什?么事想不通似的。

可?一对上她的视线,那双清澈的眼睛便立刻一凛,透露出难以掩饰的戒备和提防。

云英愣了愣,实在不知?自己到底哪里得罪了这位新?晋的探花郎,明明话也没说过两句。

“傅探花,”她转过身,走近两步,眼看?他的目光随着她的靠近而更加紧张,像刺猬要竖起浑身的刺一般,只得在离他还有四五步的时候便停下脚步,“可?是要寻歇息的地方?若有什?么奴婢能帮得上忙的,傅探花只管吩咐便是。”

傅彦泽站在原地,紧抿着唇没有说话,清俊的脸庞亦紧绷着。

便是这副紧绷的模样,还带着一点少?年郎的稚气,让他看?起来与这里的其他人都不一样。

他也是初入繁华之人,让云英不禁想起十多年前的自己,尽管那时年纪太小,大多事情已记忆模糊,但第一回进?入城阳侯府时的忐忑和孤独,却一直深深埋在心里的某个地方。

不过,她的这点情绪没有持续太久,很?快,傅彦泽便开口了。

“穆娘子,”他低声道,少?年人的嗓音带着一种特殊而别扭的沙哑,“方才为何要害孙惟合?”

云英面上的微笑淡了两分,看?过去的目光也冷了一分。

她知?道此人性?情耿直,此刻这样直接来问,定是看?到了什?么。

片刻沉默后,她没有回答,只是淡笑着反问:“那探花郎方才又为何不直接拆穿奴婢?”

若换作其他人,也许会出于忌惮她东宫乳母的身份,不想掺合进?东宫的事中等原因,而选择明哲保身、袖手旁观,但傅彦泽定然不是。

既然如此,那便只有一个原因。

不等傅彦泽开口,她便先一步替他答了:“傅探花与孙进?士是同年,同侪之间,有些事有目共睹,隐瞒不住,定然也知?晓他的为人品性?如何,对不对?”

他定然也知?晓孙惟合的确就是会在席上对宫女言辞轻佻、举止轻浮之人,所以才不曾当场拆穿她。

果然,话说完,傅彦泽便陷入了沉默。

姓孙的在会试之前,便曾因在平康坊饮酒时,对一名?舞姬有所冒犯而闹到府衙中,幸好及时求到一名?在京都有几分门路的同乡面前,掏了大半家?当赔给那名?舞姬,才算将?事情压下来。

这样的人,便是当真在恩荣宴上有荒唐之举,他也不会觉得多惊讶。

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