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直呼云英为“一个小小宫婢”, 还要怀疑她为了接近他这个样貌丑陋、无官无职之人!

云英是他的人,平日?在东宫, 也鲜少做端茶递水的活,有尤定他们?去了, 更是让她平日?连往膳房去领餐食这样的事都不必再做。

可在旁人眼里,她仍旧是个可供人随意使唤的小小婢女。

他身边跟随多年的余嬷嬷如此?,就连那姓孙的, 也是如此?。

方?才王保已经暗中替他去问过当时在厢房附近的宫女们?, 事情的确就如云英在庭中时所言, 一切皆出偶然, 那姓孙的,也确手脚不干净,让大多数宫女打心底里抗拒。

难怪她那日?说, 听到城阳侯府的下人们?唤她的孩子作“小侯爷”会感到不习惯, 仿佛一时无法适应这个身份一般她的儿?子如今已是侯府的主人,而她的身上,却还深深烙着从幼时便刻下的一个“奴”字。

萧元琮放下原本托住她下巴的手,转而落到她的肩上, 将她搂进自己的怀中。

“云英,”他的指尖在她的肩头摩挲着,不比往日?慢条斯理,力道有些重, 似乎在努力克制着心中的眸中情绪,“孤会给你家中翻案,让你有个堂堂正正的身份。”

从此?,便没人再敢拿“婢女”、“下人”这样的字眼来贬低她。

云英的眼眸登时一亮,连忙抬起?头来,还带着泪意的双目朦胧地仰望着他,满怀期盼:“殿下说的可是真的?”

萧元琮点?头:“自然,孤既答应你,便定会做到。”

云英不禁露出笑?意,眉眼弯起?时,蓄在眼眶中的泪再次从眼角滑落下去。可是,才不过片刻,那抹笑?意便又淡了下去。

“还是算了,”她将脑袋轻轻靠在萧元琮的肩上,“殿下有这样的心意,奴婢已经感激不尽。”

萧元琮看着她忽然转变的态度,扬眉问:“怎么了?”

云英摇头,沉默片刻后,轻声道:“奴婢也不知奴婢的父亲到底是何人,当初到底所犯何罪,才会累及全家,可是,想来有这样重的惩戒,必也是重罪,殿下在朝中,虽早已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但奴婢也知晓,殿下能有今日?,实属不易,奴婢不想给殿下添麻烦。”

她这样乖巧,却一下说中了萧元琮一直以来最在乎的东西他的声名与?权势。

片刻后,他缓声说:“无妨,孤如今不比从前,许多事已不再有那么多掣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