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想要倒戈, 这种不喜,从小便埋于心中?,也?许,是他少年时, 就看出了这对夫妇的道貌岸然和两头讨好并非他早慧的原因,那只是出于少年人单纯的直觉。

不过,云英的这个孩子,他竟出奇地觉得亲切,甚至隐约感到与阿溶有些相似。

大约因为都是云英照顾的孩子,让他爱屋及乌吧。

“武成柏恐怕命不久矣。”他忽然想起这几日得到的消息,“在从长芦去鲁城的路上便撑不住,病倒了,如今已近弥留,想来,至多一两月,便算到头了。”

武成柏的失势太?过迅速,既得罪了太?子,又得罪了吴王,在圣上那儿,更没好印象,再加上连爵位都已有着?落,显然已没了活路。

下面押送犯人前往流放之地的,个个都是人精,明白这一位是各方都容不下的废棋,自然不会给他机会,命丧他乡只是早晚的事?。

云英先?前只隐约听说过一两次武成柏在流放的路上并不好过,但并不知晓到底如何,眼下听他提起,虽在意料之中?,也?还是感到后背有一丝凉意。

也?许是骤然发现自己已再次怀有身?孕,并决定冒着?极大的危险,要让这个孩子“变成”太?子的,她感到自己此刻有着?比平时更敏感的心思。

武成柏先?前本也?不是东宫党人,不过是因为有了投靠吴王党的意思,便被太?子这般视为眼中?钉,最后,从堂堂的世代承袭的城阳侯、曾经?的京都守备大将军,沦落到在差役手?下吃尽苦头的流放犯人。

虽然她在心中?不时提醒自己,武成柏手?中?握有兵权,对储位之争的两派而言,都至关?重要,但她还是忍不住想,若他日后知晓,她腹中?怀的孩子不是他的,而是吴王的,会如何处置她?

“云英?”萧元琮没等到她的回应,不禁抬头,蹙眉问,“怎么了?心不在焉的。”

他总觉得她今日看起来有些细微的不同。

云英回神?,赶紧解释:“没什么,奴婢大约是有些累了。”

倒是旁边捧茶过来的穗儿看了眼云英的面色,说:“娘子可要用些暖身?的姜汤?”

萧元琮蹙起的眉头不但没有松开,反而更紧了些:“如今是夏日,怎么还要饮姜汤?”

这几日也?未见雨天,不该是淋雨伤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