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难一些,所以无人敢想罢了。
傅彦泽握着她细长的指尖没有放松,大约在挣扎思考着她的“提议”,手?上的力道反而越收越紧。
云英渐渐感到手?指被挤得有轻微痛意,但?她并未挣扎,只是耐心等着他的抉择。
他虽年轻,却绝对是个有抱负的人,于大周,有吴王理?政,文臣共辅佐,是最好的结果,于他自己,若阿溶继位,他便是未来的帝师,下一个大相?公。
不知过了多久,他慢慢抬起头,重新对上她的目光,用压抑到极限的声音说:“娘子倒是十分敢想,只是傅某不过一介六品小官,甚至还?有许多朝中同僚尚不认识,恐怕很?难出到什么力。”
松动了。
云英就知道她的提议,对他而言,有极大的诱惑力,哪怕再是圣人君子,只要胸怀大志,都难免受到蛊惑,不一定是为了自己一个人的私利和虚名,但?只要有所求,便自有破绽。
“倒也不必大人做太多,毕竟,朝中大臣们,多还?是听从?齐相?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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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位之事拖延不得,按大周历代君主的惯例,天子驾崩后,至多不过七日,新皇就要登基,如今,第二日就要过去了。
齐慎好不容易恢复了些,在下人们的搀扶下,分别?到延英殿、宣政殿为先帝、太子行礼、守灵。
太医说他毕竟年迈,受不得劳累,所以,在众臣的求情与吴王的特许下,他可?以不必像其他臣子那般,守在天家灵前,无事不得随意离开,待拜过、守过,便可?回偏殿歇息服药,再由太医问诊。
吴王有令,齐相?公歇息期间,众臣无事,不得随意打扰,若有要事,便要先知会内监总管,登记时辰,方可?入内。
这便是接着“关心”的名目,不许私下与齐慎有太多接触,防止他们再私下通气的手?段。
所以,齐慎出现在延英殿与宣政殿的时候,便是众臣仅有的能与他说上话的机会。
灵前规矩颇多,不时要叩拜行礼,每每依礼官指引,完成一道繁琐礼节,可暂停歇片刻时,便会有臣子上前,同齐慎说话。
旁人多是有眼色的,轻易不会上前打扰,留出一小片天地,交与他们叙话,同时,各自按品级,自觉排着队伍,时间有限,耽误不得。
傅彦泽官阶低,是要求留守宫中的京官中,最低的一阶,若要轮到他,至少需得等到傍晚前,齐慎回偏殿喝药之时,才?能有机会。
他还?在犹豫,还?没有下定决心。
那女人一直将他当棋子一般使用,除了最初,在街头第一次遇见的时候,她兴许还?存着一点寻常十几岁小娘子的天真?娇憨,到后来,不知什么时候,她已开始步步为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