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这样?的身份,哪里能劳太子殿下这样?看重?太子殿下只是许了奴婢出宫,并未让中郎将?护送。”
“哦?”萧琰冷笑?一声,冲方才靳昭消失的方向略一偏头,“那是我瞧错了,方才那不是靳昭?还是说,不是大哥让靳昭来护送,而?是靳昭自己要来?”
云英被他?的话激得?背后起了一层冷汗。
下人从来都是主人家的从属,宫中女子更是如此,没有主人的允许,不得?与外人私相往来。
宫中那些看上侍卫的小宫女,也多只敢瞧一瞧,最多说两句话,可不敢真有逾越之举,只有等到有幸出宫归乡的机会?,或是主人格外恩赏,许自行婚嫁时?,才敢放松一些。
她虽不是宫女,可身份不清不白的,万不敢教人觉得?她与靳昭已有私情勾连,尤其这人还是那阴晴不定?,一直对?东宫的人和事?虎视眈眈的吴王。
“殿下误会?了!”她为自己和靳昭解释,“奴婢只是在宫外偶遇中郎将?,中郎将?恐奴婢遭武家小侯爷为难,才多护送一程,没有别的意思!”
萧琰皱眉:“武澍桉?”
“殿下若不信,着人去一打听便知?,今早在西市外的长兰街上,应当有不少人都瞧见了。”
当街撕打,即便最后没有闹大,也是瞒不住的,早晚而?已,云英不怕告诉他?。
萧琰神色复杂地看她片刻,慢慢放开她,直起身,冲身后的侍从一挥手,便一言不发地策马离开。
云英松一口气,站在原地定?了定?,这才继续匆匆往东宫去。
正是要用晚膳的时?候,丹佩和绿菱拿了食盒正等她,见她回来了,才把几样?吃食摆出来,又问她阿猊的情况。
云英心中感激,越发惦记自己的差事?,先喂了一回小皇孙,才敢坐下吃饭,同她们说说外头的情形。
可惜宫中有规矩,不得?私带外头的吃用进来,否则,她定?会?买些好吃的还玩的给这两个小娘子。
眼看就要入夜,云英换了身干净的衣裳,一边替回去梳洗的丹佩和绿菱照看小皇孙,一边悄悄趴在窗边瞧东面的少阳殿。
殿中灯火通明,想来人已回来用过晚膳了。
她记着余嬷嬷的嘱咐,等值夜的绿菱回来,就往少阳殿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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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阳殿中,内侍们才将?一盏盏灯点上,天?边的最后一线光亮便灭了。
萧元琮用过晚膳,又看了今日遗留的属臣们送上的条陈,一一批过,命人送出去,方得?片刻空闲。
屋中静极了,用的都是最好的红烛灯油,连一点噼啪声都没有,一切都仿佛死了一般。
东宫各处总是如此。
萧元琮站在炉边,亲手点香,只有缓缓升腾的香烟,才显出几分动态的人气。
方才他?安在宫里的人递了消息过来,说是吴王午后入宫,同郑皇后一道,陪着病重的圣上在延英殿用午膳,留至傍晚才走。
圣上今日罢朝,说的是御体欠安,尚需休养的理由。他?这个太子照规矩,亦递了请安侍疾的帖子,照例被婉拒。
圣上说,领了他?的孝心,只是稍有疲乏,不必他?亲自侍奉。转眼又让二弟入宫,一家三口,其乐融融。
偌大个皇城,后宫嫔妃不多,亦有十余人,多是从前秦皇后在时就留下的“老人”,加上已出阁下嫁,住在外头的三位公主,和还在宫里的萧珠儿?,这么多人,明明都是亲人,却未曾感受过一点寻常人家的情意。
在圣上的心里,只有君臣,他?仅有的情与爱,统统都给了郑皇后和她的儿?子。
这么多年,他?已然?习以为常。
只是,近来递的消息提到了明年的春闱。
照朝廷律例,春闱待考试子们在今年十一月前,都要赶到京都,向礼部递交各地府衙发给的准考文书,而?朝廷也要在十一月前,定?下来年春闱的主考官。
自圣上即位以来,主考官素来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