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尖的水亦很快将巾帕沾湿。
原本干燥蓬松的巾帕立即塌下去一小片,隔着这一小片薄薄的布料,二人的手有?片刻交错。
云英只觉朝上?托着的手心里,好?似被什么东西挠了一下,湿热中带着细微的痒,仿佛有?一只看不见的小虫子?,顺着手心钻进骨血里,飞快地爬过心口,又爬至后背。
大约是浴房中水汽过甚,令她感到胸口发闷,抬着的双臂也忍不住轻颤。
她感到自己的触觉过分敏感,只得悄悄咬住下唇,努力?低着头,等着巾帕一拿走,便赶紧放下双手,却没发现原本背对着自己的萧元琮,已?经扭过头来,无声地看着她的神情。
他拿巾帕的动作有?些慢,在指尖隔着布料划过她的手心,即将离开时,忽然?开口。
“孤有?意给靳昭作媒,今日已?命人向珠儿?传话,要她出面,邀些京中与?靳昭年岁相当的娘子?,后日午后一同到北望门外的小球坊中游玩、骑马,难得珠儿?与?你亲近,到时你也一道去吧。”
听到“作媒”二字,云英心口一颤,脑袋也有?些发懵,好?半晌才应一声“是”。
巾帕被拿走,布料的一角从眼前掠过时,直接撩到了眼睛里,极短的一下,却让她眼前一酸,紧紧闭上?,原本要放下撑在身前的双手失了方向,也触到了汉白?玉的池边,可那一处恰好?被汤泉打?湿了,手掌一压下去,便是朝前一滑。
前面便是注满了水的池子?,她本就是半躬身跪着的姿势,这般一滑,竟是整个人脑袋朝下,扑通一声,栽进水中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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宜春殿外的山道上?,靳昭信步而来。
自抵达行宫后,他便忙着安排羽林卫此番随行的侍卫们。
此地年年要来,众人都熟悉每一处巡视、站岗的地方,不过,今年年初,行宫外围稍作过一番修缮,有?几处哨所变动,他做事谨慎负责,每一处都亲自去看过、查过,才算安心,回到营地。
垣墙附近的营地内外,有?专门拨给随行侍卫们的住处,大多是六人一间,他是中郎将,比不得皇帝身边的禁卫大将军,但也有?一间单独的小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