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元琮摆手:“靳昭呢,来?了?没有?”
内监摇头:“还不曾瞧见中?郎将入宫,不过?先前递的帖子?说是?午时?二刻前后来?拜见,想必错不了?。”
中?郎将素来?言出必行,说好的时?辰,鲜少耽误。
“那便等他过?来?,再一道用午膳吧。”萧元琮淡淡道。
内监替他奉上铜盆与?巾帕,伺候他净手,笑说:“殿下待中?郎将真是?体贴关怀,中?郎将才回京拜见,便赐午膳。”
“他是?孤最信赖的人之一,孤自然对他推心置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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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远坊的宅院中?,殷大娘才将云英和靳昭两个迎进去。
“想不到你们二人一道回来?了?!”老人家笑得脸皮皱成一团,抱着孩子?来?到云英身边,“昭儿才回来?,歇息都来?不及,换了?衣裳便又出去了?,说是?要赶紧往宫里递信去,想不到遇到了?穆娘子?,老妇方?才还想,娘子?怎么还未来?,没想到就被?昭儿遇上,一道回来?了?!”
云英一进来?,全副心神便都在儿子?身上,待从殷大娘怀里抱过?来?,凑到面前亲了?好几下,方?觉满意。
“今日宫中?还有些事,奴出来?时?,被?绊住了?脚,这才晚了?些,教大娘久等了?。”
她说着,就着靳昭手上替她拎的小包袱,取出送给殷大娘的点心、针线,哄得老人家又是?谢,又是?笑的。
一旁的小娥提着傅彦泽送来?的酒菜送去灶上,临转身的时?候,又看了?那二人一眼。
也不知为何,两人从进门时?的一前一后,到现在抱着孩子?并肩而立,都像极了?一家子?。
殷大娘眼神不好,瞧不出什么,但家中?热闹,心头也敞亮,带着云英和靳昭在院里侍弄得极齐整的花木边坐下,一边招呼她吃茶点,一边问靳昭:“方?才那书生,就是?你到外头去接入京都的?”
靳昭点头:“嗯,他叫傅彦泽,是?许州今岁解元。”
“哎呀,那不就是?头名,将来?恐是?状元郎的料啊!”殷大娘瞪圆了?眼,十分?吃惊,“这样年纪轻轻就成了?解元,可不多见!那孩子?可满二十了??”
虽然瞧他方?才的样子?,当是?及冠了?,但民间许多人家为了?让儿郎早些出外谋生,时?常不到二十便先行冠礼,尤其庄户工匠人家,本就不那么讲究,所谓冠礼,也不似大户人家那样兴师动众。
出来?科考的小郎君自然也不例外。
就连云英也觉得惊讶。
她认出来?那小郎君是?方?才在西市外的街上见到的那一个,原本还觉疑惑,明明他看来?是?那几人中?年纪最小的一个,如何就成了?他们的中?心,原来?他是?解元!
“他今年才十七,乡试前五日,在家中?行了?冠礼。”靳昭在回程的路上多少听这些试子?们说过?身家情况,“他是?农户出身,祖上三代务农,好在并非佃户,家有薄田几亩,日子?本还过?得去,到近两年中?原一带粮田欠收,才稍拮据了?些。”
“听来?着实不容易,农户里要供出个书生已不多见,更遑论考上解元的。”殷大娘叹了声。
大周的科考虽对所有良籍男子一视同仁,但读书是?个费时?又费钱的事,寻常百姓家里,小郎君十岁上就要跟着家里干活,种地也好,打铁卖货也罢,总之干了?活才能讨口饭吃,堪堪填饱肚子?而已,哪里还有闲钱上学堂念书?
大周国祚延续至今,出过?几十位状元,真正农户出身的,不知能不能数满五根手指头。
老话?说,龙生龙,凤生凤,是?有道理的,民间也好,高门也罢,子承父业才是常态。
云英听了?两句,心头亦有感慨,不过?想得更多的是?傅彦泽方?才那句“性命也算是?中?郎将和羽林卫的兄台们救的”。
许州有战事不假,既动了?刀子?,那便是?会要人命的,只是?她没经历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