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妈妈道:
“可不是说的,咱们家三姑娘这个品格性情,就是选不上太子妃,那皇子妃想来也是准定了的。”
大太太叹口气道:
”说这些也是没大用,你去把前些日子给大爷新作的那件大毛衣裳寻出来,熏熏给大爷送过去,他这一程子总在外面跑,别冻着了他。巧梅是个底细的,你交给她,让她早晚出门前盯着大爷穿上,莫要惫懒了,回头病了可不是玩的“
张妈妈应了一声,忙出去拾掇,迎头正遇上大老爷一掀帘子进来,身上还落着不少雪粒子,忙招呼小丫头们上来服侍,自己忙去厨房里头端熬好的姜汤。
大老爷顶风冒雪的出去乐了两天,今儿才算足了,转回家来。
从秦思义那里匀过来的那个小戏子还罢了,不过玩上几日就厌烦了,却不知道二老爷从那里弄来了一个寡妇,还带着一个十五六的丫头。
那寡妇如今虽然三十多岁的年岁了,可那股子入骨的风骚劲儿却很是勾人,听说原是在苏州那边,死了男人,无依无靠,加上姿色不俗,又是天生水性,故扯起了艳帜,母女两个靠着男人过生活。
二老爷前月去南边办差,却使银子弄了回来,不能放进府里头,去只放在了这个郊外的庄子上,隔三差五的过来快活一阵,当个外室养着。
大老爷也是眼馋,左右都是自家人,便宜不出当家,三个女子也都不是什么三贞九烈的正经女人,伺候谁不一样。因此一起胡乱的淫乐一场也是常有的事儿。
那母女却各有各的销魂之处,因此大老爷在那边耽搁了两日,才知道回家里头来。
瞧见伺候他换衣裳的小丫头是个新来的,且生的白净,遂伸手在小丫头身上摸了两把,才进了里屋。
大太太斜斜睨了他一眼道:
“我自当大老爷都忘了自己家在那里了,却原来还是认识家门的”
大老爷如今就喜欢大太太这个刺头样儿,却不以为意,嘿嘿笑了几声,坐在另一侧调笑道:
“我心里头惦记着太太呢,不是风雪阻在了外头,早就回来了,这几日我都不出去,陪着太太说话解闷可好”
说着从炕几下面伸过手去胡乱的摸了一把,大太太老脸一红,向后面躲开他道:
“胡闹什么,仔细下面的丫头们瞧见了,你这张老脸可往哪里搁”
张妈妈亲自捧了姜汤过来,服侍着大老爷喝了,便退了下去,大老爷待要和大太太胡缠,却不防窗外丫头的声音传了进来:
“给大爷请安”
大老爷遂忙着整理衣裳正襟危坐的坐好,倒是引得大太太一阵暗笑。这父子之间,原是也要分个正邪的。老爷虽荒唐,却知道儿子是个好的,在儿子面前总是尽量维持着正经严肃的样子,却不知道,他这不过是掩耳偷铃罢了。
谢宝树进来给父母请过安,就站在一边。
大老爷瞄了一眼自己的儿子,在心里对比那两个侄子,无论容貌气韵都生生高出了一大截,不禁老怀大慰,他也知道自己的作为不妥当,只不过改不过来罢了。瞧着儿子争气,也觉得高兴,他这种心态其实殊为可笑。
大太太问了些琐事,才道:
“刚才吃饭时匆忙,也没得空问你,这几日总瞧不见你的影儿,就是你三妹妹那里,这一程子也仿佛去的少了,整日里忙些什么?”
谢宝树目光微闪,知道自己要出门那件事,如今正是说的机会,遂开口道:
“慎远得了个差事,年后跟着太子爷去南边巡视河道,我想着和他一起去历练历练,太子爷已然准了”
大太太大老爷听了,都吓了一跳,这可是从那里说起的事。虽知道这是个大好的机会,可长这般大,宝树何曾出过远门,却是如何能放心的下。
大老爷皱皱眉道:
“你二叔刚从南边回来,私下和我说,南边的河道修的不甚牢固,每年春讯又急,即便跟着太子爷,也不怎么妥当,你如今还小呢,过些年再历练也是一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