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话落,从?袖袋里取出了?两只拇指大小的白玉瓶放在顾慕书案上:“谢二表哥帮我还了?温氏一族的清白,”她将白玉瓶往顾慕跟前推了?推:“这是我早几日闲来无事做的薄荷油,二表哥日夜处理公务最是伤眼,若累了?可以涂抹在眼周,能缓解疲劳。”
这两瓶薄荷油是早些日子顾慕在马车里跟她要‘在意’时,她让人给他?送了?汤后,又给他?做了?两瓶护眼的薄荷油。
只是一直未拿给他?,如今也算是一个小小的谢礼吧。
他?说他?为?温家平反是他?作为?一朝中书令该做的事,也说是他?作为?她的兄长该为?她做的事,她便违心的信他?。
不过?,他?如今对她不再有执念,愿意让她走?,又帮了?她,她总归是要谢谢他?的。容温说完这些,又从?袖袋里取出了?一张折叠着的地契。
她在手中折开,随后又放在书案上往顾慕跟前推了?推:“这是城外与傅瞻的庄子紧邻的那处庄子的地契,当初二表哥帮我和?傅瞻要了?分成?,日后我不在上京城,这处庄子就给二表哥吧。”
她总觉得,人与人之间一旦有了?亏欠,便总会冥冥之中有些牵扯在,顾慕对她没了?强制,他?们之间的关系从?婚书烧毁那一刻,变为?平等。
而他?帮了?她,她给不了?他?别的,给他?些利益也好。
顾慕垂眸看着她推过?来的一样?又一样?,似是视而不见,只问她:“想好了??”他?嗓音平和?,容温听不出他?的情?绪。
她之所以先去了?老夫人那里再来找他?,是怕她与顾慕说她要走?,顾慕会反悔。一旦祖母先知?晓了?此事,顾慕就不能反悔了?。
不过?,他?那日既然当着她的面?烧毁了?婚书,就不会反悔的吧。
容温抬眸看着他?:“想好了?。”她话落,顾慕又问她:“已入冬季,路上或许会不安全,可要我派些人送你?去丹水。”
容温:“不用了?,祖母说她会挑选些会武的家仆送我,想来路上不会有事的。”容温说到这里,才?听出顾慕的言外之意。
她又与他?道:“我一人回丹水随后去临安,宁堔他?不与我一起,”她顿了?顿:“他?如今已在兵部任职,我要离开的事并未告诉他?。”
顾慕闻言不置可否。
书房内又安静了?会儿。
容温的目光盯着铜兽炉里的袅袅青烟瞧。
随后,她觉得与顾慕也没什么可说的了?,就站起身?,与他?道:“夜色深了?,我先回净音院了?,二表哥也早些歇着。”
她转身?欲走?,顾慕在身?后唤住她:“阿梵。”他?坐在书案前,眸光暗沉,立于书案上的手青筋凸显,嗓音里却依旧不显情?绪:“入夏时教了?你?骑射,当时便说过?,待到冬日带你?去城外园林狩猎,听傅瞻说,五日后便有一场冬狩,那里常有野鹿出没,可以打来送给你?。”
他?平和?的说着,似是一件极为?寻常的事。
容温背对着他?,脚下步子没动,也没回他?的话。
顾慕又道:“之前在三藏苑时,你?说别苑里太空旷,我已命人重新修缮了?一番,待来年夏日你?若去避暑,会喜欢的。”他?嗓音依旧平稳,似是在阐述一件与他?与容温都无关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