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楚。

眼下,她正身在辘辘向北的马车里。车行两月,已离国都很近了。

……

清早,元赐娴在一阵颠簸中醒来,心里苦闷。

这第三回 梦境没什么新鲜的,多是头两次情形的重复,唯一的收获是,这回她留了个心眼,从人们嘴里分辨出了一二讯息,大致晓得了那桥在何处。

车内,婢女拾翠见她形容疲倦,鬓发湿漉,连忙捻起一方素绸汗巾替她擦拭,边道:“小娘子可是魇着了?”

她回过神,摇摇头,拿起一面铜镜照脸,掌心压压面颊:“没事,就是梦见有人夸我美。”说罢眨了两下眼,“怎么说的来着?哦,绝色。”

拾翠噙笑看她。小娘子的样貌当是生得无可挑剔。眼见得冰肌玉肤,吹弹可破,黛眉如远山,俏鼻若琼瑶,尤为惊艳的,是一双形似桃瓣的眼,秋水横波,潋滟迎人。

她附道:“那这人可是个有眼光的。”

元赐娴点点头,深以为然,完了朝车帘外问:“拣枝,再多久能到长安?”

“小娘子,就快了,大约午时。”

她想了想吩咐:“改道走城东延兴门,咱们去漉桥看看。”

马车拐了道弯,待巳时过半便绕行到了漉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