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追上来问:“殿下,您……还要这样装扮多久?宿大人在宫中已布置得差不多了,随时等您归位!”
逢焰顿住了步子,不知怎么的,脑海中忽然划过那个娇小姐第一次愿意靠近自己的那个夜晚,她在他怀中喃喃念着,逢焰,别走。
“如果我就这样消失,有人会哭的。”逢焰挑了挑嘴角,很是无奈。
蔺维不明所以地挠头,逢焰却不再多说,径自往前走去,蔺维正失落,前头忽然落下自家殿下轻飘飘的一句:“对了,你……我怎么突然觉得,你有些碍眼?”
蔺维:“……卑职的错。”
“嗯。”逢焰若有所思,“你,想娶妻不曾?”
“想啊。”哪个大好青年不想?
“嗯?”前朝太子的语调轻飘飘往上升,压力却是扑簌簌往下加。
“不想不想!”蔺维见势很快。
逢焰点点头,这才满意地离去,留下蔺维欲哭无泪。
逢焰回到府里的时候,宿淼已等得只差跳脚,见他进来便顾不得礼仪,冲上去握住他手说:“你怎样?我不应该丢下你先走的!”
逢焰老不回来,宿淼不由得想到上辈子那些可怕的事,虽然心知是过于担忧了,但还是惴惴不安。
逢焰笑笑,这一笑颇有些落拓如青松落雪的风情,看得宿淼愣了愣:“闹市之中,有些迷路罢了,能有什么事,姑娘过于担心了。”
宿淼不自在地收回眼神,糯糯点头,转去一边不说话了。
逢焰眯着眼看宿淼的背影,娇小姐一夜之间好似藏了许多心事,连他也不能完全看透。
她竟主动想着要嫁人?还有这突如其来的莫名惊惶是怎么回事?逢焰怀疑自己的小宠物在哪里受了惊,却无论如何也想不出来。
两人正无言,门外走进来一个侍女福了福身子:“淼姑娘,嬷嬷交代,今日无课,姑娘也不应放松,应多抄几遍《女戒》才是。”
“知道了。”宿淼有些低落。
因为她之前喊闹着要与柏悦私奔,她的名声上已经被泼了些污点,嬷嬷时常要求她抄写古籍,正是为了提高她的道德度。
宿淼扭捏地坐到桌边,提起笔发呆。
上辈子爹爹究竟是遭遇了什么样的指控,她是完全不清楚的,这辈子有心想替爹爹早日防着被人诬陷,也无从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