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剥好龙鳞的耳朵,粉嫩粉嫩的,安雅忍不住揉搓起他的耳垂,发现自己的嘴唇几乎是贴在男人的鼻尖。
他是典型的鹰钩鼻,曲线高挺,鼻尖下坠,她刚好就悬在那钩子似的鼻尖上。
湖蓝色眼珠都是阿克塞斯睡容的倒影。
当这副肉体的温度和触感,再度穿透几层衣物,着落在她的皮肤时,安雅突然觉得这才是她熟悉的阿克塞斯。
刚刚那个覆满坚硬灰鳞、像要回归为高高在上的、冰冷的、无机质神像的身躯,不是她的丈夫。
就连他吐出来的鼻息也终于变热,吹拂过她脸上的绒毛,层层叠叠、绵绵密密,像麦田的热风又再缠上稻草人。
情不自禁,安雅亲吻\CYZL\了他的鼻尖。
那是她觉得阿克塞斯最好看的地方。
那一瞬间,安雅感受到肩颈的呼吸有一瞬的错乱。
她低头去看,发现阿克塞斯张开了眼,蓝眸涣散,似乎还没意识到自己醒来了。
“阿克塞斯,阿克塞斯?”安雅惊喜,边拍他的脸,边轻声唤,“你看得到我吗?”
在她出声后,他的瞳孔还是没聚焦,下巴微微抬起,试图在寻找什么,大手伸向安雅的后脑胡乱地摸。
当安雅意识到他是在确定她后脑的伤口时,他已经收回手,安心地呼出一口气,埋在她的颈窝再度睡去。
安雅有些失落。她怎么就忘了呢,她是哑炮,她的吻\CYZL\没有魔力。
褪去鳞片的阿克塞斯是熟悉的,也是陌生的。
此刻的他,像是她亲手剥开蛋壳、还沾着羊水的小婴儿,肌肤泛着柔软的粉嫩,在她怀里沉睡。
这般虚弱、这般渺小、这般需要依靠,这不该是他。
他应该是强大、无可撼动、令人生畏的。
突然,安雅想起了父亲。
父亲跟阿克塞斯是一类人,强悍、冷硬、坚韧,是任风雪席卷呼啸都坚不可摧的北地高峰。
而高峰的崩塌也是摧枯拉朽,无法挽回。
亲眼见证父亲在病榻上苟延残喘直至闭眼,心肠被小刀割成一片片的滋味,安雅永生难忘。
幸好,幸好。
安雅不知觉抱紧阿克塞斯,抱得很紧很紧不留缝隙,相贴的肌肤,不知是在贪图他的温暖,还是在妄想为他取暖。
眼泪滴落在怀中人的睫毛上。
幸好,阿克塞斯还活着。
阿克塞斯那次的睁眼仿佛只是意外,他又继续不省人事。
安雅刮干净他双脚的鳞片时,故意挠他的脚心。她心存妄想,或许阿克塞斯会戏剧化的被痒醒。
过了五分钟,她想着脚板条件反射地缩一下也行啊。
脚心都挠红了,男人还是毫无反应。
安雅又回头望向小床,赛恩的眼睛也是紧闭的,她的肩膀无力垂下。
真奇怪,在那次短暂的肌肤相亲后,她好像就无法忍受太过安静和冷清的空气了。
过几日,格温上山复诊,安雅再次表达对他们睡太久的担忧。
“你可以试试看跟他们说说话,或许他们听到了,就会早点醒来。”
格温倒是很乐观,还说他们身体恢复得很好,不用再服药了,只有去除赛恩那条丑疤痕的膏药还要再敷多几天。
她叮嘱安雅,可以开始喂他们吃些流质食物,如果他们喜欢的食物方便入口,也可以试试看,就算是垃圾食品也可以。
“就算还在睡觉,只要吃到喜欢的东西,他们的身体也会跟着愉悦哦。”
虽然格温是这么说,可安雅还是决定喂他们吃比较营养的食物,例如鱼汤、菜汤、南瓜泥、海藻糊之类的,连调味都很清淡,只在下午茶时会喂点他们喜欢的食物。
赛恩是碾碎的酒渍樱桃,阿克塞斯是品质上佳的黑麦酒。
喂完后,安雅就会坐在他们的床边捧着读物唸给他们听,阿克塞斯是读报纸,赛恩是读魔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