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温察觉异样,她忍不住清了清嗓子,语气变得小心翼翼:
“现在还不能确定确切的月份,需要之后再做观察,但我预计大概有两、三个月。”
阿克塞斯紧绷的面容,依然不见喜悦,他微微垂头,心事重重地揉起眉眼。
前两个月正值永昼,他很确定安雅身边只有他,他们为数不多的几次温存,他的确没喝药,但也没内射,唯独他刚醒来的那次,可是安雅喝药了。
或许,是那个孩子生命力顽强,抵过了月茶的毒性。
可是,墨菲也是在永昼快结束时爬上他们的床……
久久,他终于抬头,格温一和他对视,就被那双蓝眸中的压迫感镇住,后颈不知觉绷紧。
“我夫人怀孕这件事,不能有第四人知道。”
主卧的门再打开时,窗框上的寒霜和雾气也随之消散,久违的冬日阳光透进来,稀释了房内的沉郁。
脚步声踏进来时,四面帷幔垂落的床上,那个被子大大隆起的形状猛然一抖,又缩得更矮,想像鸵鸟一样继续逃避。
被子一被掀开,里面的安雅慌乱爬到床尾,她鲁莽的姿势,让阿克塞斯一瞬心惊胆跳。
“注意点,安雅!”
安雅缩成一团,双手死死护住肚子,头发凌乱披散,遮住了她的脸庞,可啜泣声怎样都掩饰不了。
她似乎快呼吸不过来,大喘气几口,才硬起嗓子说:
“你如果是要问孩子是谁的,我……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
阿克塞斯的单只大腿才压上床,她就吓得把头埋入膝盖,哭着说:
“不要伤害我们!”
她的话让阿克塞斯的心一阵刺痛,他哀伤道:
“我怎么会伤害你和孩子?安雅,你现在需要照顾,让我照顾你。”
安雅猛烈摇头,她昂起脖子,原本低落的情绪瞬间激动:
“不要过来……唔……”
话说到一半,她捂嘴开始作呕,阿克塞斯立刻上床抱住她,来不及去厕所,干脆伸手接住她呕出来的秽物。
安雅这次吐得太厉害,他扶住她的头,让她全吐在自己的胸前。
吐完后安雅也没了力气,阿克塞斯顾不得身上肮脏,先抱她去厕所,三只手套立刻醒目地换上新的寝具。
阿克塞斯用干净的另一只掌心勺水,让安雅漱口,才含进去就喷出来,她在洗手台又开启新的一轮呕吐,吐到胃里空了,就开始干呕。
看着孕吐所导致的狼狈不堪,安雅伏在洗手台沮丧痛哭,带着怨恨和懊恼喃喃自语着什么。
阿克塞斯用魔法匆匆清干净衣服,又抱起她坐回卧室的沙发,一边擦拭她的眼泪,一边拍她的背,轻声哄她说没关系的、没关系的。
离得近了,才听到安雅混杂在抽泣声里的话:
“太糟糕了,太糟糕了,我不该这么做。”
阿克塞斯的放柔声音,说道:
“并不糟糕,这孩子是诸神给我们的恩赐。”
怀中人顿时噤声。
格温小姐说孕妇的情绪起伏很大,容易低落且浮躁,让他一定要耐心对待。
这对他来说不是难事,很久以前,他就是这样照顾幼年的安雅。
阿克塞斯怀抱腿上的安雅,感受浸湿颈窝的泪水,心肠似乎也湿软了。
当年那个顽皮冒失的小女孩,现在要当妈妈了。
他的大掌轻轻抚上安雅的肚子,她的呼吸声和身体停滞住,他搂得更紧,声音放得更轻,却难掩激动:
“这是巴斯克维尔家的孩子,是我们的孩子。别害怕,安儿,一切都会没事的。”
安雅垂着头,不发一语,身躯僵硬,手肘顶住阿克塞斯的胸腹,明显还在抗拒他。
怀孕的不适让她浑身虚弱,手套刚铺好床,她已在阿克塞斯的怀里睡去了。
阿克塞斯轻轻把妻子放回床上,又在她身侧躺下,小心将她的发丝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