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内传来一道圣旨,将混乱的场面推进了万劫不复之地。

宣妃嚎啕哭冤,二皇子五雷轰顶,连忙爬到龙椅边磕破了头,“父皇!父皇!儿臣真的知错了!给儿臣一个机会吧!”

右相顿觉天塌地陷,唯一的指望就这么没了,脸色苍白地跌坐了下去。

二皇子磕得头破血流,向右相爬滚过去,形同濒死蝼蚁,“舅舅!您救救我啊!我是皇子啊!我怎么能被去宗籍啊!”

右相慌忙躲他纠缠,御前侍卫立马上前分开二人架起二皇子听候发落。

魏协在旁劝道:“二皇子,圣上英明神武,对百姓关爱仁慈。您千不该万不该与圣意相悖啊!”

这般吵闹实在不得安宁,圣上挥手道:“来人,压走,入狱。”

侍卫领命拖走了哭成一滩泥浆的晏纶,看到沦为阶下囚的二皇子形容狼狈地被架出来,殿外众人纷纷出声唤他,宣妃尤为撕心裂肺。

只有周晏辞纹丝不动,睨着这个丧家之犬的眼神里闪过一抹邪肆的戏谑。

殿内对峙还在继续,魏协求情道:“陛下,二皇子之事,无关宣妃娘娘啊。”

圣上对身边的公公吩咐道:“让宣妃回宫好生歇息,如若她敢为那个逆子求情,就和他一个下场。”

宣妃不顾阻拦冲进大殿内,钗横鬓乱,仪容凌乱地扑跪到龙椅边哭道:“陛下!晏纶是您的儿子啊!您怎么能够将他去宗籍啊!”

圣上不耐训斥道:“放肆!后宫不可议政!”

右相也渐渐回了神,赶紧劝道:“娘娘,圣上说此事与您不相干,您快回宫吧!”

宣妃完全不听劝,大喊冤枉:“陛下!晏纶一直想为陛下分忧,孝心可鉴!他年轻鲁莽,此番也许是被人教唆才如此啊!”

圣上斜眼睨她,刚下去的火又烧了起来,“教唆?他是幼童吗?他难道不知道寡人的军规吗?”

裴将军继续追加其罪行,“陛下,二皇子曾在军队里扬言,他是陛下最心仪的东宫人选,所以才敢如此任性妄为!”

听此,宣妃气急攻心指着他吼道:“裴将军!你到底是何居心要这般置晏纶于死地!”

裴将军坦荡磊落道:“臣不敢妄言!所有的士兵都可以作证!”

圣上眯起眼反复琢磨着裴将军刚才说的话,忽而放声大笑:“好啊!寡人竟不知何时允诺过要选他入主东宫!”

一听既然提及东宫之事,魏协当机立断,再添把柴,“陛下,二皇子怀有不臣不敬之心,多半是因为太子之位悬疑已久,才有了这非分之想。”

圣上扫着众人,沉思了许久说道:“既然如此,寡人就立下太子。”

诚乾殿顷刻凝肃,所有人揪着一颗心抬头望向高坐在上的天子。

“皇四子晏辞,人品贵重,为宗嗣中翘楚。谨膏天地、宗庙、社稷,授予册宝。立为皇太子,择日入主东宫,以重万年之统,以繁四海之心。朕疾患固久,思一日万机不可久旷,兹命皇太子持玺升东宫太子,分理庶政,抚军监国。百司所奏之事,皆启皇太子。”

大雨滂沱将世间万物都拢入浓雾之中,盛南微透过朦胧看向身旁,纵使近在咫尺,可昏芒染得周晏辞很遥远。

他缓缓闭了闭眼,合手叩头。

众人俯首下拜,恭祝东宫入主。

盛南微抬起头时,雨停了,她看清了那张秾丽锋利的脸,可和从前不同的是,他虽波澜不惊,但在与出殿的裴将军对上视线后眼角却微可察觉地一扬,只一瞬,便消散了。

裕王奉旨入主东宫,封为皇太子,盛南微则顺理成章被封为太子妃。

那场大雨过后,似乎一切都在无声无息中归于了平静。

既迁居东宫,芹心便要向太子妃行跪拜大礼。

盛南微端坐在上,只见芹心风姿妖娆地扭身进殿跪拜,“妾身拜见太子妃。”

芹心一直未曾拜见过盛南微,之前心里一直犯怵不知道她是个什么样的主子,待起身后,她怯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