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副奸计得逞的嘴脸当真是龌龊,裴昔年翻转手腕,突地刺进他的右肩。

双方护卫瞬时炸了锅,裴昔年在混乱的刀光剑影中,宛若是座屹立不倒的石雕,“血债血偿,这是你该受的。还请将军好好处理伤口,待我亲自送木碑于你,完成赌注。”

周晏辞左肩曾受过伤,此番受创,有些吃不消,上药时脸都白了。

见他不仅左肩伤了,腿脚也摔到了,众武将气愤难忍,下跪请求他应允讨伐北隅国。

周晏辞让魏协将人安抚好请出屋后,招呼裴昔年拿来笔墨写好木碑。

裴昔年看了他提的那两个字差点没在这个沉重的时刻笑出声,周晏辞卧回床上嘱咐道:“我受伤之事不要传回宫里,尤其不要让南微知晓,她受不得惊。”

裴昔年点头:“是。”

末了,周晏辞还是不放心道:“暂且在此处养几天伤,待不流血了再回宫。若是见到我流血,她保不准要哭。哎,你先下去吧。”

裴昔年领命告退,面无表情地将木碑扔到尚禄面前,“请吧,将军。”

尚禄也刚敷上药,哆嗦着疼痛难忍的手拿起木碑,待看清那上面写的字后气得差点晕过去。

怕他不懂汉子,裴昔年贴心地解释道:“将军,这二字为‘鸟人’,鸟,就是会乱叫乱扑腾的那玩意,人,就是您这般的物什。”

“老子知道!”尚禄咬牙撑着膝盖起身,愿赌服输,背上木碑负伤跑圈。

又过了三日,花枝都枯萎了,盛南微却还没等来她的情郎。

埋在心底的不安愈发严重,她辗转失眠,又遇上寒潮,元气大伤卧床不起。

已是亥时了,玉蝉端了安胎药回殿,迎面撞上了稀客。

洛灵瞥了她一眼,“你家主子在里头?”

难道她不是在陪伴圣驾吗?怎会突然回宫?玉蝉戒备地看着她,引她进了殿门。

从步伐中,洛灵就看出玉蝉身手不凡,心里有了谱后便按捺下动手的冲动,进了内殿见盛南微。

得知她来访,盛南微也深感迷茫,披上大氅下了床。

“玉蝉,去沏茶,再上些点心。”

“不必。”洛灵一副公事公办的态度,昂着下巴上下打量着惨白孱弱的盛南微,没有一根瑕疵的白狐大氅称得她更加没气色了,尽管如此病弱,却无故生出了一番摇摇欲坠的美,看得洛灵更没好脸色了,“我是奉圣旨前来劝导宸妃,陛下还在等着我回去侍奉,没工夫喝茶。”

盛南微心头一紧,不知她这话是何意,只见她从怀里拿出一块玉佩举到光下。

“宸妃可识得此物?”

那玉佩上雕刻的花纹错综复杂,细看都难以辨认,她摇摇头,“你有话不妨直说。”

洛灵翻手收回玉佩,慢慢踱起步,说道:“此乃裴家家玉,是兆毅君的贴身饰物。”

她蓦地顿住脚步,转头看向一脸不解的盛南微,“也就是在你承恩殿搜到的,定、情、物。”

她拉长着重的三个字,给了盛南微当头一棒,她按住要冲上前的玉蝉,不卑不亢道:“定情物?顺妃勿要胡说,我从未收过此等物件。你说你奉陛下旨意,可有手谕?”

“别急啊宸妃姐姐。”洛灵抱起手前前后后端详着她,像是来寻花问柳验货的浪子,轻浮且戏谑,丝毫不把眼前人当回事。

“圣旨很快就会到。”洛灵再次停下脚步,驻足在她羸弱白皙的脸前,啧啧叹息道:“我只是同情你,念在与你一同侍奉过陛下的情分上,看不得你被蒙在鼓里。”

盛南微含着病气的泪眼隐隐晃颤,揪着一颗心听她说了下去。

“宸妃姐姐怕是不知,陛下将你挪来这诚乾殿,压根就不是为了修缮承恩殿地龙。”洛灵放轻声儿吐出四个字:“而是软禁。”

盛南微心头一刺,呼吸当即就乱了。

“不信?”洛灵撩眼看向殿门外的重重侍卫,继续道:“你可以亲自去问问侍卫,陛下是否下令让他们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