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晏辞脸色骤变,跑过去抱起她。盛南微哭着挣扎,想起每次见他就会摔跤,又想到他有了夫人还不避嫌,便哭得更不矜持了。

“别哭,别哭。”周晏辞环紧她,往厢房里走,除了重复这句话安抚,也不敢多说,怕激得她更害怕。

盛南微努力挣脱都未果,气得挥拳捶他肩膀,“你放我下来!不要你碰我!不许碰我!”

她拂起一阵少女馨香,还带着淡淡的温热。周晏辞握着她肩膀的手渐渐收紧,被光照透的眸子映出她惊慌失措的脸庞。

无论是前生还是今世,京城皆传盛南微十三四岁时就出落得美若芙蓉,果真诚不欺我。

怀里这张容颜与记忆中的模样越来越接近了,周晏辞敛神,将她轻放在床榻上。

盛南微一落下地,抄起手边的软枕就往他脑袋上招呼。

“啊!”周晏辞抹了抹被她打痛的发顶,一把制住了她还想施暴的手。

“你!”盛南微气喘咻咻,刚准备用另一只手打他,蓦地被他欺身压住。

周晏辞当真是忍不住了,惯了她三年,横行霸道就算了,还想谋杀亲夫,他此刻再也没法纵容她反抗,死死扣住她双手,将她笼在身影里囚住,居高临下地盯着她不服气的小脸。

两人僵持了片刻,周晏辞倒吸了一口凉气后,缓缓松开手,“摔到哪儿了?我看看。”

他再度蹲下身,捉住她的脚踝就往往里拽,盛南微不肯妥协,被他不断逾矩的行为惹怒了,想踢开他,却不小心一脚踹上了他的脸。

“啊!”他还未发话,盛南微自个儿一惊,忙爬下床要给他跪下,“我,我不是有意的,望,望殿下赎罪。”

当真要被她折磨疯了,一会儿凶巴巴地打他一会儿又哆哆嗦嗦地要跪他。周晏辞一把捞起她扔回床上,握紧她的腿掀开裙摆。

“今日入宫,圣上钦赐府邸于我。”

盛南微抽腿的动作一滞,心里暗呼太好了,终于要走人了,可转念一想,搬去府邸,那岂不是就要成婚了?从今以后,他的夫人就会是和他朝夕相处的人了。

周晏辞看清了她眼里的庆幸从乍然升起到骤然熄灭,他不禁心里泛酸,“这么希望我走?”

“我,”盛南微攥紧床沿,忍着上药的痛楚,咬牙道:“与我无关,我也不敢。”

周晏辞看过来的目光灼灼,仿佛这一眼就将她五脏六腑都看透了。

盛南微忙把裙摆放下,无情赶客:“殿下这般进出女子闺阁实属不合规矩,还请殿下回去吧。”

她用余光瞥着走到门口又停住的周晏辞,在他转过身时,盛南微佯装不在意,低头揉腿。

“若你想我走,那我便即日就搬出去。”他穿过屋内的声音,落寞得太明显,让人无法忽视。

周晏辞望着她不为所动的身影,轻叹了一口气:“我落了些东西在书房,昨日我去的时候听下人说不小心和你的书卷混杂在一起了。若是你得空,去理出来吧,我收拾好后自会搬走。”

他扶住门框停留了片刻,都没等来半句的回应。

待脚步声消失,盛南微若有所思地望向空荡荡的门口,半响没动弹。

“他要和谁成婚?你听说了吗?”

她一句没头没尾的话让刚进屋来传话的玉蝉一愣,琢磨一番后玉蝉才反应过来:“啊.........奴婢只听西苑的侍女聊闲,说殿下好像是要迎娶韩雪宁。”

盛南微难以置信道:“韩雪宁?”

怪不得,怪不得他前些日跑文馆来生事。

松阳回宫后,盛南微每日都孤零零的,就在前不久,她一早去文馆就见到被一群小姐围在庭院的周晏辞,那一身男扮女装简直让人大惊失色。

不出所料,先生把他轰了出去,痛心疾首地大唱悲词,哭大崇后继无望。

就因这件事,周晏辞被圣上罚了鞭子。盛南微还纳闷,一直都想不通他为何要如此乖张,眼下算是明白了,原是为了见韩雪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