衫都被血染到发黑,众人大惊失色,四面八方地涌来扶人,御林军更是打起了精神紧握刀柄警戒。
乌洋洋的人拥着周晏辞往帐篷里跑,盛南微全然忘了外室不外室的礼数,扒开乱糟糟的侍女看向昏死过去的周晏辞。
御医撕开他衣衫时,左肩靠近心口处的伤口像是块大窟窿,污血早已凝结成块,鲜血因为二次撕裂不断往外冒。
伤不在自己身上,可盛南微的心狠狠抽疼了一下。她愣怔了一瞬,看着满身狼藉的周晏辞眼泪断了线地往下掉。
怎么会这样?仅仅半日的功夫,他就从一个意气风发的少年郎变成了这般空寂僵硬的模样,空气里的血腥味都是让她战栗的死亡气息。
盛南微大脑一片空白,神识已经凝固了,只知道夺过侍女拧好的湿帕,不停地擦掉他身上的血。
她不要看到这样的周晏辞,她固执地想把他擦干净,只要干净了他就能活过来似的,一遍又一遍。
“为何,”寒风打得帐篷呼呼作响,像野鬼在哭,把盛南微的呼吸都打碎了,擦不干净,血怎么都擦不干净,她崩溃地伏在床沿,“为何会出这样的事!为何不看好他!”
她不是在问责谁,更像是在问责毫无知觉的周晏辞,想他立即坐起来回答她的问题。
“我,”书远自觉犯下大罪,回话都不敢大声,“殿下想追一只赤狐, ? 天色已晚就急了些,我,我没追上,是我的错,我。”
“赤狐?”盛南微缓缓抬起头,模糊的泪眼变得戏谑又难以置信,她喃喃重复着两个字,“赤狐。”
她缓了好一会儿,随后倒吸了一口气,继续换干净的湿帕为周晏辞拭身。
直到半夜,周晏辞在疼痛中醒了过来,他动了动手指,摸到了一团毛茸茸的热东西。
盛南微猛地惊醒,抬头看向他的眸光剧烈闪动后蓦地熄灭,她摸了摸凌乱的钗发,起身起得并不利索,“既已醒了,我便,你作甚!”
周晏辞攥紧她的手,不让她走,他捂住缠满纱布的肩膀,侧过身正眼瞧她,“你照顾了我一夜?”
盛南微偏过头,不想去看他孱弱苍白的样子,很轻地嗯了一声,还带着浓重的鼻音。
“哈.............”周晏辞疼得直抽气,拽住她的手压在身下,费力蜷缩想靠她近些,“担心了?我没事,就是疼得厉害,你帮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