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陛下自有主意,臣也不想多费口舌了,”
晏钧起身,重新取出一根宫绦理好衣服,站起身淡漠地说,“陛下就在这,跪到想走为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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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二
上京,城北大营。
萧广陵快气疯了,连自己宝贝儿子也舍得骂,“萧璟有病,你也跟着他发疯是吧?他去宁安,你还帮他捂着,是不是指望他回来以后给你封赏啊?”
萧頫刚从宫里出来,朝服都没换,文文气气往那儿一坐,挨完骂才慢悠悠地辩驳,“去个宁安,又不是太远。再说中书令不是也在。”
“你以为宁安是什么地方?他就算跑马去明州,都比在宁安好。”萧广陵冷笑一声,“魏自秋住在那呢,平日里御驾招摇也就算了,就这么静悄悄地去,他都不够人家嚼两口。”
萧頫毕竟年纪小,对魏自秋并不了解,闻言一愣,“那不是先皇的太傅吗?”
“萧定衡……哼,当年要不是靠这位太傅,能把废太子拉下马?”
在自己的大营里,萧广陵毫不避讳,“我还以为阿璟跟他那个草包爹不一样,再说之前不是做得挺好的吗?那会他在营内怎么说的来着,说晏钧是天下,妈的,我还以为他是说利用晏钧就能把住群臣。”
萧广陵摸着额头,满脸戾气,“那现在是什么意思,天下不要了?疯起来拿自己的命不当命?”
萧頫抿了抿唇,“最近中书令府邸上正清退近卫,他还推了不少朝中兼务,我觉得他像萌生退意了。陛下或许是想挽留一下吧。”
“现在才觉得害怕,要退?未免太晚了。”
萧广陵说,“还是阿璟对他太心软,若是我来做,就凭他是魏自秋的学生,绝不会让他高官厚禄过得这么舒服。”
“为什么?”萧頫不解,“再怎么说,中书令任职上也从没出过差错,连我也受过他的照拂……”
“阿頫,”萧广陵摇摇头叫住他,“你年纪小,没经历过先皇在位的时候,否则你就会知道,晏钧和他那个老师……简直一模一样。”
“什么两袖清风,鞠躬尽瘁,谦谦君子……魏自秋在朝的时候,这些赞誉都是给他的。”
亲王冷声说着,顺手给自己倒了一杯酒,一饮而尽,
“人心隔肚皮,就算是我们这种宗亲,都会有自己的考量,更何况无亲无故的臣子?一个人身居高位不贪不诳,说明他心中所图比这些还重要,还可怕……萧定衡最错的一件事就是听了魏自秋的怂恿,去争皇位。”
“他是成功了,然后呢?他根本没有执掌天下的能力,白白被魏自秋的野心操纵了一辈子,”
萧广陵接着道,他到底不是纯血宗亲,当年那场争斗,定安侯一脉做了最近也是最安全的旁观者,也是唯一有资格评判的人,
“本来嘛,这种窝囊性格,怎么可能坐的稳皇位,幸好魏自秋没生出女儿来,否则南楚早就改了姓了。”
“……”
萧頫略略睁大了眼睛,显然十分吃惊,“他不是名望极高……等等,那晏长策……”
萧广陵侧过脸看他,手指一动,将斟满的酒杯推过去,“魏自秋年纪大啦,老家伙人老心不死,还想千秋万代把持着南楚,晏钧,就是魏自秋选定的接班人,懂了吗?”
这些秘辛足够惊悚,年轻的秘书郎目光闪动,他停了停,才说,“陛下即位到现在,朝中争斗虽然都打着为他着想的名义,但其实是各为其主,这其中有一党……是魏自秋的人?”
“他可是做老师的,桃李满天下,”萧广陵道,“其实我一直同阿璟说,应该先除掉魏自秋,但不知道是不是顾忌朝中党羽……总之是没做。”
陈年往事一旦翻出来,就是扑鼻的腐朽霉气,两个人都被这气味压得没再说话,静默里,萧頫轻轻叹了口气,“我觉得没有这么严重,再怎么说他们俩互生情意……”
萧广陵呛了一下,“情意?什么情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