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
密林中忽的响起一声马的响鼻,有人轻声叫了一句,快步离队摸了过去,边走边向后招手,引着其他几个同伴跟在后面做策应。
张二郎心里一紧,忙不迭叫他,“回来!”
已经来不及了。密林中沉闷地一声响,那人高举的右手还来不及放下,就被巨大的惯性带得向后一倒,眉心扎着一只弩箭,已然气绝。
与此同时,十余枝弩箭从黑暗中飞出来,两个人躲闪不及也被射中,老虎怒喝一声,把火把扔进密林里,那是特制的,丢在地上不仅不灭,反倒挂在枝头照亮了一小片地方。
“妈的,弄死他们!”
双方已经动了手,那就说不上埋伏了,数匹快马从林中窜出,马上的人身披轻甲,右手拖刀,左臂挂着连珠弩机,冲进人群里,领头的那个连甲胄都没穿,火光下一双眼瞳熠熠生辉,太锐太利,宛如含着凶光。
是张二郎记了五年,噩梦里常常见到的面孔。
“铁骑……”
他喃喃一句,手背上青筋暴起,长刀扬起,蓄力发狠地劈向冲过来的人。
*
晏钧睡得很浅,他思虑太多,有一下没一下拍着萧璟,小皇帝倒是太累,连择床的毛病都改掉了,睡得雷打不动。
晏钧替他理了理鬓发,顺手摸到他下颌处一处鼓包,借着月色看见发红,估计是蚊虫叮咬的,于是起床,从衣裳里拿了点驱虫的药丸,扔进桌上的香炉里。
他干脆也不睡了,披衣起来走到外面去,夜风微凉,吹得心中郁结疏散了一些。
晏钧有些后悔在这里等魏自秋了,萧璟没走,总归不安全。昨日他误打误闯进了小仓附近,魏自秋说不定已经知道了
若他是魏自秋,最好的方式就是让小皇帝重病,病到卧床不起,吊着一口气,才能任人施为。
晏钧轻叹口气,忍不住在院子中踱了两步,再一抬头,见月影下急匆匆跑过来一个少女。
“晏先生!”
阿芍跑得裙角沾满泥灰,见他在院中,脸色一松,忙道,“晏先生,村外好像来了坏人,你带着照棠避一避吧?去我们那!”
晏钧一顿,“什么人?”
“不知道,是巡逻队通知的。”
阿芍不知道汉子们的安排,得了消息就赶过来,急着催他,“快走吧?照棠还没醒吗?”
“去哪?”
一个男声突兀插入,大余提着短刀,阴测测的,“阿芍,你通风报信?”
阿芍愣了一下,“大余哥……”
“不关你的事,赶紧回去,”大余说着,又转向晏钧,上下打量一番,问阿芍,“这就是你情郎?放心,今天也没有他的事,让他乖乖地不要出声,大家都方便。”
晏钧眉头蹙起,又觉得可笑,他还真是魏自秋的得意门生,连想法都猜中了,他冷冷道,
“谁让你们来的?”
“怎么这么多废话,”大余不耐烦,“快点滚开,不然连你一起弄。”
阿芍道,“张二哥呢?我去跟他说!怎么能杀人呢?”
大余咧嘴,“杀人?你不会以为二哥没杀过吧?”
他望了望远处的天光,怕是觉得晚了要挨骂,也不多啰嗦了,径直要往里闯,阿芍被他推得一趔趄,摔在地上。
晏钧望了一眼阿芍,忽然默不作声地退了一步,让大余进来。
大余挺得意的,斜着眼冲他点了点头,一副兵痞做派,提着刀就去撩门口的草帘。
还没看清屋内的情况,他的后脑就被人按住了,一把磕在旁边的门框上,大余到底是个行伍出身,吃痛反倒发狠,任对方按着他的脑袋,反手就是一刀划过去。
短刃轻便,也不需要多大的发挥空间,他用上十足的力,刀刃却落了空,膝弯挨了一脚,人向后重重倒在地上,手腕也被踩住,硬生生别掉了刀。
大余惨叫起来,右手已经扭曲变形,晏钧把他拖到院子里,他死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