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宁殿。
简行的事说完了,萧璟让他坐,他不肯,笼着袖子站在一边,规行矩步半点不错。
萧璟已将册子看完,眉头微蹙,思绪从刚才见到的事上转开,又对简行道,
“你可知这册子里的东西,若是一件件翻出来,整个明州乃至朝堂都要乱上一乱。”
“臣所言无虚,陛下大可细查,”简行说,又忽然一揖,“陛下,臣还有一人要参。”
“说。”
简行从袖子里又抽出一本奏疏,“臣要参中书令晏钧。”
萧璟凤眸微挑,也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简权知,你可知参的是谁?”
简行站得笔直,“如今朝中结党营私各成一派,又有中书令党同伐异,其心难测,唯今只有割肉补疮,方有一线生机。”
话说得够直白,萧璟行到他面前,不接奏折,反倒打量着他,“朕记得,你与他有姑舅之谊。”
“臣的妻子是晏钧之妹,与中书令无尤。”
“这么说,你是有心效忠于朕的?”
简行不看身边的天子,反倒跪在地上,向着紫檀色沉的书桌,“臣忠的是南楚,是为臣之道。”
萧璟不语,他立在简行身后,官员双手高举奏疏,手指有力半点不抖,显示出主人极其平静的心情。
“正平,”
再开口,天子的称呼亲密起来,他缓步走回桌前,拿起他手上那本奏疏,示意他起身,“我记得,你是墨州人?”
“臣是墨州清谷县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