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无法对秦鹭泽说出自己的欲望,却又渴望得到他。他自欺欺人地想,是阿泽主动的,不是他要求的,自己只是没有拒绝而已。

他们交往了两年多,唐一臣每天都活在自责和惶恐中,最后那段日子,唐一臣已然知道分手是不可避免的,他只能祈求秦鹭泽一定不要恨他,一定不要只记得那些不快乐的争吵、矛盾、还有唐一臣无奈之下说出的“我不可能为了你出柜”。

而事实证明,他担心的每一件事都成真了,分手后,秦鹭泽再也不肯跟唐一臣说话,上次见面还是在机场偶遇,连续六年,每年唐一臣回国给爷爷过生日,秦鹭泽都在出差。

也许他该就此停手,不再去奢望一些自己不配拥有的东西。然而下飞机后,唐一臣想了又想,还是把第一条微信发给了韩檀,跟他说自己落地了,这两天晚上找时间吃饭,记得问问阿泽能不能来。

韩檀秒回:“你到底有多想见他?实在不行我去麻醉科借点异氟烷,直接把人迷晕绑来,不额外收费的。”

韩檀总爱讲这种烂笑话,唐一臣看着屏幕上的这行字,持续了一路的坏心情终于有所缓解。明知道韩檀是瞎说的,最终唐一臣还是郑重其事地回复“问一下就好,要是他实在不想来就算了,你别逼他。”

别逼他做他不想做的事,见他不想见的人。

别让他像自己一样。

唐一臣收起手机上了车,车上除了司机还有唐一臣父亲的秘书,他客气地回头跟唐一臣问好,告诉他家里人都在医院,他们现在直接过去。

他一路都没睡,其实很想趁现在补个觉。只是父亲这样安排是为了让唐一臣提前做好准备,他靠在后座摘掉眼镜,疲惫地掐着眉心,有一句没一句地开始提问。这些问题里,有的是他早已知情的事,只是要佯装不知,顺便听听父亲这边的口风。

车子驶入早高峰的市中心,该知道的不该知道的,唐一臣差不多都听明白了。秘书从副驾上扭过头来对他说,大概还要半小时,可以先休息一会儿。他和唐一臣的父亲年龄相仿,说话时也总有点长辈的意思,唐一臣盯着他看了两眼,心里突然生出一阵微妙的不爽。

刚才聊过的事,他有隐瞒。这不会是父亲的要求,只是唐一臣太多年不回来,底下的人各有各的心思,再加上这位是父亲的秘书,也算从小看着唐一臣长大的,大概是觉得他好拿捏。

“李叔,麻烦你前面靠边停,去帮我买杯咖啡,好吗?”

唐一臣戴上眼镜,礼貌地跟人商量。

多少年没有被使唤做这种事了,秘书下意识地皱了眉,车里的气氛也变得有些尴尬,司机先是扭头看了看副驾上的秘书,又在后视镜里小心翼翼地看向唐一臣。路上堵得厉害,如果一定要买,司机需要现在就从环路上绕下去,一会儿再掉头绕回来,一进一出,起码又要耽搁半个小时。

“小唐……”

秘书有些为难地开口,刚叫了个名字,却立马被唐一臣打断了。

“李叔叫我什么呢?这两个字我该听到吗?”

唐一臣露出个似笑非笑的表情,声音里也听不出什么情绪,可他周身的气场瞬间冷了下来,秘书忍不住愣了一下。

“要是太麻烦的话就算了,前面把我放下来,我自己去买,然后一会儿打车去医院。”唐一臣的语气听起来比刚刚还要更温和,笑盈盈的,仿佛真的是因为善解人意而提出了折中的方案。

“少爷要喝什么?”李叔犹豫几秒后终于败下阵来,恭敬地问,“我去给您买。”

唐一臣在车里远远看向秘书端着咖啡回来的身影,觉得整件事又无聊又好笑。其实挺没意思的,也很恶劣,唐一臣打心眼里不喜欢做这样的事,觉得自己咄咄逼人又高高在上。可这个家就是恶龙的巢穴,只要靠近就必须遵守他们的规则,不然最后被抽筋剥骨的一定是他自己。

唐一臣从前还能骗自己说回来是很遥远的事,他可以不用担心。但这次,爷爷以生病为借口叫他回来,唐一臣有种预感,他的自由生活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