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突然意识到自己不能再开下去了,他没办法亲自开着车,把自己送到这段旅程,和这场持续了2个月的美梦的终点。
唐一臣把车缓慢地停在路边,深呼吸了几下,放轻声音喊道:“Theo,你醒醒。”
最后那段路只开了一个多小时,机场附近的雪在阳光照射下已经渐渐融化,高速路上的雪早已被清理干净,只剩下黑灰色的肮脏雪水溅起在挡风玻璃上。唐一臣靠在副驾上,头歪向右边,外面的阳光太刺眼,祁尧也看不清他的脸,只猜他大概是睡着了。
早上七点,这辆吉普车准时停进机场的停车场里。
不到48个小时,里程表显示他们开了整整000公里。出发时被白雪覆盖的车现下全是脏兮兮的污记,祁尧提前叫了司机来,趁唐一臣去还钥匙的空档,从自己的车上找出一个袋子,里面是他的衬衣和大衣,来不及去买新的,他让司机从家里给唐一臣拿了一身自己的衣服。
祁尧赶时间,把袋子交给唐一臣后没再多说什么,只是习惯性地礼貌称赞了旅途愉快,又向唐一臣道谢就像他每次要从伦敦离开时那样。上车前他说自己可能要再忙上一个月,可能春节左右才会结束,最近消息回复不及时,有急事可以给他打电话。
唐一臣一手提着自己来时的包,一手提着祁尧给他的袋子,站在原地,带着一脸平静的笑意一一应下。直到司机拉开车门,他才又一次郑重其事地叫了声“祁尧”。
祁尧扭头看他,总觉得他好像有话要说,而唐一臣只是低头从包里拿出一块手表递了过去,嘴角弯起一个很浅的弧度,抱歉地说:“差点忘了这个。”
祁尧接过那块表,说辛苦你帮我带回来,坐进车里又说,那我先走了,一路平安。
唐一臣只是冲着车子挥了挥手,却没有对他说再见。
两个小时后,唐一臣收到了飞机延误的通知。他在休息室洗过澡,现在正在打电话聊工作。
今天是周一,国内现在是晚上,伦敦现在是下午,两边各自都有公务找上来,唐一臣在消失了近48个小时后又一次投入到工作中。飞机又往后延误了两次,据说A市那边的天气也不太好,空姐每次走到唐一臣身边,礼貌地对他说抱歉唐先生,他都只是摆了摆手,仿佛完全不在乎似的。
直到快六点,唐一臣终于被告知可以登机,早先那身衣服已经被丢进了垃圾桶,他穿着不太合体却熨烫整齐的衬衣,和一件看起来像是大了一码的外套,拎着他来时的旅行包,步伐坚定地走上了飞机。
当他终于坐到座位上,看着眼前用中英双语轮番播放的欢迎登机,回家这件事才有了实感。
紧接着,唐一臣只觉得天旋地转,浑身上下没有一个关节一块肌肉是不疼的,冷汗顺着他的鬓角一直流进脖子,有那么几秒钟,唐一臣甚至怀疑自己被下了什么强力的精神毒素,他大口呼吸了几下才想明白,他不是突然这么难受的,只是因为在过去的几个小时里,他的大脑也被他表现出来的正常和平静骗过去了。
到底是多恶劣的人,才能连自己都骗得那么起劲。唐一臣瘫在座位上,连开口找空姐要杯水的力气都没有。
舷窗外,机场的雪已经彻底被清理干净,唐一臣挣扎着从口袋里拿出手机,打开微信置顶的对话框,手指费力地按在语音消息上却难受的说不出话,一条近四秒的空白信息被发了出去,他又缓了一会儿,才终于艰难地开口说道:
“韩檀,等下来机场接我。”
“……求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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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年三十的下午,唐一臣正在韩檀家的餐厅里对着一盆面粉犯难。江屿桥下楼给外公接水,路过唐一臣身边小声对他说:“一臣哥,我觉得你还是再放点水吧,这个不像是能和起来的样子。”
他话音刚落,厨房里传出岑白薇的喊声:“阿泽你又跑哪儿偷懒去了!外公只叫了小桥陪他写字,你赶紧过来帮我把蒜剥了,还有臣臣,面还没和好吗,你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