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奇,想问问爷爷也好,父亲和母亲也好,有没有人觉得他看起来不一样了?
他也好奇,唐赐捅了娄子,爷爷应该也会打他吧,那时候唐赐会觉得丢人吗?会觉得这种惩罚是羞辱吗?
这就是他今后人生中唯一要面对的人和事,他的自尊从此变成武器,变成伤人伤己的利剑,唐一臣的目光停在自己红肿的手心上,其它的,那些正常的人和美好的感情,他都不会再幻想和期待。
新年快乐,唐一臣在心里最后一次对那个人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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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尧是在春节刚过完不久的一个傍晚发现自己被唐一臣拉黑的。
很奇怪,一直到很久之后,他都还能清楚回忆起那天的场景,各种细节、声音、天空的颜色,以及屏幕上突兀的红色感叹号。
他和助理Jessica正堵在曼哈顿晚高峰的车流中,手头那个IPO项目刚刚结束,Jessica是个ABC,往年春节时祁尧都会给她放两天假。今年因为时间赶得不巧,除夕那天大家都在加班,祁尧答应Jess项目结束后请她吃好的,于是就挑在了今晚,下班后两人赶去布鲁克林吃一家新摘星的怀石。
过去两个月因为一门心思扑在了这个项目上,其它琐碎的工作和家里的消息都被暂时搁置。反正路上堵得厉害,Jess正好用这段时间来跟祁尧确定接下来的日程安排。处理完公事开始说私事,第一个重磅新闻是,他的母亲将在六月中旬举办婚礼,时间地点和宾客名单都已经同步给孩子们,他要留出至少两天去希腊参加仪式。
祁尧第一反应是,Karl还好吗?果然,Jess马上说,Karl下周三要来纽约参加一场活动,约了祁尧吃晚饭,她建议他们在家里吃,这样Karl就算喝多了也不会惹麻烦。
“行,”祁尧疲惫地捏了下眉心,不太想说这个,只摆摆手道,“问他想吃什么,想不出来就去打包两份汉堡。”
母亲要结婚的事对于祁尧来说实在算不上意外,只是比他想象得还要快。他当下的感觉有点复杂,既无奈又尴尬,虽然不像Karl那么愤怒,但也没什么可开心的,他没办法真心祝福母亲。
Jess聪明地没多问,只是继续公事公办地汇报。因为他是在年前进入这个项目的,有些新年例行的见面和会议都被顺延到了现在,所以最近一个月里,祁尧的日程被排得满满当当,不止是白天,就连晚上的时间也几乎全部预定出去了。眼下还剩这个周末还空着,Jess随口问道,要不要去伦敦,他上次去还是在新年前。
落日从挡风玻璃直直照了进来,祁尧抬头,不小心被闪耀的余晖刺到眼睛,他往一边躲了下,抬起手挡在眼前,思路也跟着被打断了。
就在那几秒钟的空白里,祁尧突然发现,他好像已经很久都没有收到唐一臣的消息了。
他低头拿出手机,在微信页面顺着往下翻。自己上次和唐一臣说话是在除夕那天,国内应该是年三十的晚上,他在工作的间隙听到Jessica出去接了家里电话,也想起这件事,于是顺便祝福对方新年快乐。
而那条消息唐一臣没有回复。
再往前,聊天框里只有几条绿色背景的信息,是他中间跟唐一臣闲聊,有说起工作的事,还有闲下来打发时间的抱怨,对方都没回。而唐一臣最后一次给他发消息是在他来纽约找祁尧的那天早上,日期是一个多月前,他说马上就能出关,还要拜托祁尧再多等他一会儿。
从那之后,唐一臣再没有给祁尧发过任何一条微信。
祁尧没多想,只是单纯以为唐一臣最近很忙,于是随口问道:“最近在忙什么?”
几乎是同一时间,祁尧手机响起提示音,那条消息旁边出现了一个红色感叹号。
祁尧的第一反应是自己看错了,他甚至下意识地揉了揉眼睛,可那个红色感叹号并没有因此消失,他又紧接着发了个问号过去,然后才发现自己确确实实是被唐一臣拉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