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这个人”。
因为唐一臣就是他,他就是唐一臣。
他们分享着同样的不堪,同样的痛苦,同样无法言说的孤独,和同样的,吸引着别人却折磨着自己的命运。
只是他们做出了不同的选择。祁尧把那些东西如数咽了下去,让他们变成养料、变成阳光和水。他骨子里的狠决、暴戾、攻击性,还有他可怕的掌控欲和他的自负都是那棵树上结出来的丰硕果实。
而唐一臣选择把那些东西背负在身后,他温和无趣外表下的偏执、谨慎、焦虑,还有他对一切痛苦伤害照单全收的自我惩罚和自我厌弃,都是他艰难前行时流下的血泪。
唐一臣比他更早看透了这些,具体是什么时候祁尧暂时还没想到,可唐一臣一定早就知道了。他知道祁尧的抗拒,甚至是某种意义上的鄙夷,但他依然在后来很长一段时间里,温柔而真诚地对待祁尧,继续遵从他们之间从未平等过的约定,给予祁尧陪伴、支持,甚至是……爱意。
直到他因为一些原因,不得不离开,他也就只是把祁尧留在了原地,给了他体面,还给了他指责自己的机会。祁尧大可以把一切情绪都宣泄在唐一臣的不告而别上,这是唐一臣给他准备的最后一份礼物,一个出口,一个能用来结束一切的句号。
祁尧会因此不再怀念,他过分重要的自尊会让大脑立刻开启自我保护机制,如果没有意外,祁尧可以很快忘记唐一臣,再也不想起和他有关的一切。
唐一臣已经做了他能做的一切,他根本不欠祁尧任何解释,真正有所亏欠的人从头到尾都是祁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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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尧再没有别的地方能去了,他在路边打了辆车,想去唐一臣家,却发现自己连唐一臣家的具体地址都不知道,他只记得那栋房子建在河边,主卧带一个很大的露台,唐一臣坐在露台的沙发上抽烟时,他们可以看到不远处亮着灯的塔桥。
他只能告诉司机,先往河边开,至于到了河边再怎么走,他能不能成功找到那里,这些祁尧都不知道。
怎么会有他这样粗心的人,一千多个日夜,几百次飞行,祁尧甚至都记不住唐一臣的门牌号和车牌号。可同样的,又怎么会有唐一臣那样贴心的人,他要花费多少时间和精力,才能把祁尧周末限定的24小时计划得天衣无缝。
而祁尧竟然从来都没把那些心思放在眼里,他只觉得唐一臣的好是理所应当,就因为他坚定地闭上眼睛,说服自己不喜欢那个人,于是那人无论做了什么,祁尧都不在乎。
车子已经开到河边,那条蜿蜒的河流穿城而过,沿岸有多少建筑,祁尧这么找简直就是大海捞针。
可他也只有这一个办法了。
范围已经被缩小在伦敦城里,南岸北岸各找完一圈,天都快黑了。祁尧从前只知道自己不太记路,今天才发现,他根本就是个路痴。
直到第三次走过北岸安静的小巷,祁尧终于在昏黄的路灯下发现了熟悉的房子。听到他说“靠边停车”时,就连司机都长舒了一口气。
然而屋里并没有亮灯,今天不是周末,按理说唐一臣家不会没有人,可房子看起来却像是无人居住的样子。
祁尧走过去敲门,没有人应声,他顺着屋子走了一圈,却在门口不远处的草坪上看到一块木牌,上面写着正在出售,还标了中介公司的电话和地址。在祁尧反应过来之前,电话已经拨通了。
今天天气这么差,又到了下班时间,对方本来还在跟祁尧商量能不能改天,可祁尧异常坚定,只说自己现在就要看房,只要能看,他愿意支付各种额外的费用。
中介赶来时,祁尧就站在门廊下。他脊背挺得笔直,两只手塞在大衣口袋里,表情看起来很冷硬。
可他心里根本就是一团乱麻,多少年了,祁尧都没体会过比现在更混乱无助的感觉。唐一臣把房子卖掉意味着什么?他是真的离开伦敦了吗?他还能去哪儿呢?
如果,只是假设,如果祁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