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太妃生得花容月貌,年近四十风致犹存,引着宣萝一并给太后和长公主行礼。

作为晚辈,宣华理应向雪太妃还礼,但她一向骄矜惯了,点头示意,寒暄两句便过。

宫人奉上茶水和点心,雪太妃入座,抿了口茶直言道:“臣妾今日来叨扰太后,实有一事相求。”

顺太后微笑颔首,“说来听听。”

雪太妃看了眼旁边的宣萝,笑道:“还不是为着夷安的事。如今女儿大了,有心事了,臣妾寻思着,该给她找个合眼缘的驸马定下了。”

宣萝今年十七,过及笄已有两年,按理到了该嫁人的年纪。想当年宣华也是十七岁芳华下嫁陆家。

而昨日迎春宴上,宣萝搭讪陆恒的事情,顺太后听过几句,是以不动声色,“太妃可有心仪人选?”

宣萝听闻羞得双颊飞红,拈着点心小口小口地吃,掩饰窘态。

雪太妃款款笑叙:“有,是有一个。臣妾瞧着今年从外省调回洛阳的陆家庶子不错,还是三年前的新科状元,虽出身低了点,可品貌清明,踏实上进,配公主倒也配得。”

这描述的恰是陆恒。

自古以来,公主配状元,并不少见。雪太妃也知陆恒曾在东阳公主府做过三年男宠,听说为人清高,不受公主重视,想必与宣华无大瓜葛。

关键是宣萝闹得厉害,曾在江西对陆恒一见倾心,这次回京再次见到,更为心心念念,大有非君不嫁的意思。雪太妃只好腆着脸皮来帮她求这桩婚事。

“那孩子叫什么?”顺太后听着熟悉。

雪太妃回道:“陆恒。”

“陆恒……”顺太后将这个名字在舌尖转了一圈,往宣华那边看去,宣华低头啜茶,看不清楚表情。

顺太后客气笑笑:“此事哀家记下了,容哀家有空与皇帝商议商议。”

为一介公主指婚,太后肯定有这权利,纵是先答应下,后面知会皇帝一声即可。顺太后嘴上说要商议,不过是意在推辞,不允这桩婚事。

雪太妃在心底叹了口气,瞄见上座的长公主,正拿着点心,慵懒地逗弄怀里的一只小猫,神情很是惬意的样子。

雪太妃心中有了几分揣测。再与太后客套几句,雪太妃领着宣萝告退。

一出殿门,宣萝好奇地问:“母妃,太后为什么没有当场答应啊?”

宫里还有几位待嫁的公主,宣萝记得,上次有位太妃领着女儿过来请旨求婚,太后就准了。

雪太妃叹了声气,低语道:“终是我们母女位不如人,那陆恒你就不要再想了,他是你东阳姐姐看上的人!”

宣萝眨着迷惑的大眼睛,明明宴会上宣华看着与吴隐要好,怎么又和陆恒扯上关系。

她不解追问:“那吴太傅呢,姐姐不是与吴太傅订下婚约吗?”

有权有势的公主和离再嫁都是寻常事儿,何况退婚。

雪太妃摸摸宣萝的小脑袋,“母妃回宫跟你说。”

这边雪太妃和宣萝离开,顺太后摒退宫人,试探宣华:“东阳,你觉得把陆恒指给夷安做驸马怎么样?”

宣华放下怀中的小猫,表现得若无其事,“这事,母后不是说要与皇弟商议吗?”

“毕竟是从你府里出来的状元,所以想先问问你啊。”顺太后微笑看她。

宣华被看得心虚,撇开眼,嘴硬道:“陆状元年轻有才,夷安妹妹貌美温柔,天造地设的一对,母后和皇弟拿主意就是了。”

“真的?”顺太后笑容带了丝精明。

“真的!”宣华斩钉截铁。

“你啊你!”顺太后无奈摇头,唤她:“过来。”

宣华走过去,半跪在地毯上,偎在太后膝下。

顺太后伸手掀起她颈边的一缕长发,盯着莹白肌肤上的那块红紫痕迹,审问道:“这是谁弄的?”

0020 偏要撮合(二更)

宣华立时说不出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