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京生笑道:“那个小梅与别个不同,合你瑞芬姐姐最是投缘。所以不肯惯着她,对她比别个还要严些。她到咱们船上,正经说她几句,就叫她回去交差罢。”
小雷想了一想,得意起来,笑道:“莫不是相大哥有悄悄话要捎把瑞芬姐姐?为着相大哥,也要多留她住些日子。”
相京生原是想背着人问小梅她家小姐近来心事如何,吃小雷说破,只是傻笑。
且说小梅搬到马家船上,一船的男子里头,突然冒出一个小娘子来,好似猪圈里搬进一盆嫩兰花,谁不让着她三分?小雷的伴当大铁头合小斧头最是春风得意,鞍前马后极是尽心,把小梅放在心尖儿上供着,自家公子倒退了一射之地了。小梅为着相公了将来能做自家姑爷,也自忍耐,拼着日日受马少爷的冷眼,也要在相公子身边多呆些时日,好回去在小姐跟前有话夸相公子。
且把尚真真这头略放一放,请各位看官与我同去松江府。
话说王慕菲在阁楼上苦等数日,终于候得隔壁贾员外家开炉得银母。
贾员外大喜,因院子里有几株桃树,就在院中铺下红地毡设宴赏花,到了晚间挂出数十盏琉璃灯笼,合陈公子、胡子黑并几个面生的朋友在一处吃酒,歌之舞之直到四更。
王慕菲生怕看漏了,合姚滴珠两个交替着守了半夜。正在不耐烦之际,一个肥头大耳,屠夫样的人站出来道:“贾兄,不是我信不过你。我出了二千两银子与你炼银母,你说极少也能出二万两,不如就当场试试,何如?”
众人哄然拍手叫妙,就是王慕菲,也觉得原当这般当面试一试才好,连忙推合衣倒在地下睡着的滴珠起来看。
那贾员外松开搂在怀里的美姬,笑道:“道长想必早将各位的银母都分好了,就把吴兄地那分取出来试试。”
立时叫人抬出两个大火盆,又取出两口大锅,随手叫在院子一角的煤堆里铲了半锅煤顿在那里。少时玉冠道人笑嘻嘻捧出一个盘子来,里头数只小木匣,捧到各人前跟请他们自取,又叫那位吴兄自家撒了两把银母到锅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