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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公子进屋,厅里一个人也不在。他猜必是那几个丫头急着要看王家的笑话,摇摇头自己动手倒了碗茶吃着。江南四五月地天气,正是雨水连绵不绝的时候。相京生推开一张窗,窗外湿冷的空气被风吹进来。极是舒服。两株挨在一起的芭蕉叫雨水洗的透亮,风雨里蕉叶轻摇,好似小两口你替我遮风我替你挡雨一般。略瘦些地那一株袅袅婷婷就好似真真一般。相公子伸出手抚一片叶子,轻声道:“真真。但有我在。必不叫你再受那王举人的腌脏气。”
却说翠墨提着篮子走到门口,想起王举人来是她妆小姐说话。偏小姐忘了又使她去看王举人,转了两圈,笑道:“我自家去看他做什么?央门公大叔去,再把那个福建蛮子捎上,就不信他家不闹笑话儿。”
退到门房里合老门公说。老门公应了,叫人把福建蛮子喊来,叫他挎着篮子,撑了一把黄油纸伞,走到王宅门前扣门环。
扣了半日,才有一个半边脸上有红印的老者来开门,神情甚是难看,听说是隔壁梅小姐使来看被狗咬了的王举人的,脸上方有些笑意,带他们到东院门口道:“里头那重院子就是,你们自进去。”
老门公看他身上穿的衣裳像是尚家做的,猜他是王老太爷。那王老太爷被从前在王家当过差的管家们传得和什么似的,今日一见才晓得见面不如闻名,看他身上脸上都像猫儿抓过,哪有从前王老太爷地威风。老门公故意道:“都管请回,小老儿自去。”
那老者脸上红一阵白一阵,咳嗽着去了。福建蛮子睁着一双红豆眼道:“这是王举人的老子,虽然脸庞干枯,却是看得出来,从前年纪轻的时候也合王举人般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