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一二出戏,就是自家上台去唱也肯的,忙点头道:“既然请客,何不多请几位?”
真真想了想,笑道:“我姐姐也是爱听戏的,只是她家现在事多,横竖她住的近,哪日请她都使得。原是我想听戏呢,所以要借相大哥的光。”
他两个一递一递说些闲话,两下里都觉得有些不自。相公子请辞去,因天气甚热,真真留他在客院歇凉,他也半推半就依了,出二门转客院,客院却是靠着王慕菲家西墙,正在王老太爷住地隔壁。那院里的说话咳嗽声在院子里都听得一清二楚。
相公子在尚家止非一日,知道使女们轻易不出二门,脱得只有一年小汗衫,坐在荫凉处,叫管家搬了木榻到院中竹林里,又叫人从他小船上的书箱里提了一箱帐过来,就在竹林里算帐。他这里噼里啪啦拨算珠拨地手滑,把一个小书箱里二十来本帐都算完了,才察觉日头都偏西,边上摆着两个食盒,想是里边送出来的午饭。这却是内闱有人地好处了。
相公子甩了甩发酸地手。正要叫人揭开来看。一个尚家地管家提着一个食盒进来,看相公子在甩手,笑道:“相三爷中饭都不曾吃。我们二小姐问了好几回了,这是她烙地饼跟酱肉。还有一大深碗粉丝汤。那两盒赏他们吃罢。”
相公子微微点头,陪着他挨饿的几个管家就把那两个食盒提出院,哪里会叫他们吃凉地,自有管家请他们到小饭厅里坐,早有备好的两桌饭等着他们。
相公子也不是头一回吃真真做地饭。只是……从前还有个小雷,几个人一处倒不觉得什么。今日这一大盒,却是真真单替他备的,怎么不叫他心神荡漾?他在这里吃着,冷不防墙那边传来说话声,真真长真真短的就钻到他耳里拨不出来。
相公子听出一个是那王举人的声音,另一个不时咳嗽,想来就是那位打折了腿的王老太爷了,忙把众人都支开。掩上门走到东墙边贴着细听。
那王太爷咳嗽里都带着哭腔,道:“我地儿啊,你爹爹吃他们活活打断腿。你通没口气!”
王慕菲哼哼道:“不是你们合真真过不去,她怎么舍得抛下我走。她不走。你怎么会叫我娶姚氏……”
相公子听见他这般说。恨得剥墙上的石灰皮,这位王举人原来是天生没有错的。万事都是人家害得他!
“你说那个梅小姐,真的就是真真扮的?”王老太爷喉咙里好似关着一条吐信的蛇,丝丝做响,又是一阵惊天动地的咳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