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身布衣裳,公公自有两身绸的两身布的,你还要多着一倍。”
王慕菲叫滴珠这一大篇帐算下来。只有点头的份。
王老太爷心痛的要死,那些衣裳原是真真与他儿子做地,料子是最好的。手工更不必说。虽然式样过时了一年,穿出去也不丢人。哪似送到他手里那几件,都是铺子里买的见成便宜货。他昨日穿了件滴珠与他置地新衣,扶着板凳到巷子里闲走,看见巷口那个开小杂货铺子的老林头,穿得就合他一样!所以王老太爷极是不忿。立时回家换了从前真真与他做地长衫再出去,果然人人赞叹。只是今日媳妇请吃酒,不得不换了这身嚣片子。听滴珠算帐,好似多为他儿子着想似的,气都气饱了,吃得几口酒推说头痛。滴珠叫两个人扶他回房去睡。
王举人吃了两杯酒,道:“你把家事都交与我,也使得。我久在家中静养,却要出去走走呢。不然米卖几何,肉卖几分都不晓得,由着那黑心的管家报花帐么!”
滴珠笑眯眯道:“你自去走走。如今家里地方小,走几步儿都不顺。你把小桃红带上。她月份大了,原是要多走动走动。才好生养。”
就把帐本合碎银子并在一个小匣儿里都交给王慕菲。王举人收了,再吃得几口就要出门,滴珠使了个眼色,小桃红忙跟了上去,滴珠又叫两个管家道:“你们跟着姑爷,怕是要买什么呢,难不成叫姑爷自家搬?”送他两个出门,回来叫撤了席面,只取一碟炸鸭骨,一碟拍黄瓜,取了一壶酒在天井葡萄架下慢慢吃。
小怜因滴珠今日与她体面,比小桃红占了先,这是主母示好的意思,她自然体会得。接过清风手里的扇子,笑道:“清风姐姐歇歇,我与奶奶扇风。”
滴珠笑了一笑,那清风忙走过一边。小怜就道:“小怜原是在苏姑爷家地,我们公子别个都好,只是爱在行院处行走,不是和这个行首相好,就是合那个粉头有情。起先为着这些事,大少奶奶气的半死,后来想了个法子,但是少爷爱的,就捡那性情不好的娶几个来家,一来人都说她能容人,二来少爷就不好意思出去,三来,粉头们从良了还是不安份,不是争风吃醋就是偷小厮,或是合管家们偷情,少爷防也防不过来,哪里还有心思出去鬼混,生怕他不在家,妾们就与挣他绿帽子。”
滴珠笑道:“这法子却是好,实当与举人老爷纳几个妾来。”赏小怜吃了杯酒,她就回房思量,若是学青娥般与汉子纳妾,却也是纳得起。她们从松家动身的时候只张家就送了一千两,还收在她的箱子里,因说好了要给王慕菲到京里使用的,一直不曾动。不如就与他做成这件事,把那个叫翠袖的粉头赎来,横竖这个钱自己抢着花了他就不得用,到京里去无钱他还要低声下气求自己,正是一举两得的好事。
她想定了,就使人去丽春院说,要替翠袖赎身。那翠袖喜出希望之外,只说这位举人娘子是个包子,那举人又是个耳根子软地,到了王举人家不过几日就能压倒正房,在老鸨跟前要死要活,把身价压到二百两。
管家回来说了,姚滴珠速称了银子送去。王举人还不曾到家,那个翠袖已是带着随身的两个箱笼站在王家大门口。滴珠叫人去花红店租花红,又到巷口的杂货店买鞭炮,又雇了四个吹打手,大吹大擂把翠袖接进家去。
左右邻舍见了,都称赞:“这个举人娘子甚贤呢,晓得举人出去嫖,就把粉头赎来家,却是一片苦心。”王举人带着大肚子地小桃红并两个管家回来,远远看见自家门首张灯结彩,又一地红纸屑,街坊们见了都恭喜他,都不晓得为何。
进了门,滴珠左手拉着翠袖,右手拉着小怜,笑盈盈接道:“相公,你瞧,这是谁?”
翠袖穿着粉红的衫裙下前磕头,口称老爷。王慕菲目瞪口呆。那翠袖又到小桃红跟前行礼。滴珠忙道:“那是我地丫头,与相公做了个通房,她还要喊你姐姐呢,莫合她客气。”
小桃红极是气苦,外头寻来地粉头都是妾。偏她怀着胎的还是通房,小姐有话,不得不上前与翠袖行礼。口称姨奶奶。
翠袖极是有眼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