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房,道:“娘,这是儿子讨的媳妇滴珠。”把罗老太扶到上座,就拉滴珠跪下行礼。
罗老太仔细打量新媳妇,生地极是美貌,年纪却有二十多,心中就有些嫌她年纪大了,不喜欢,再看她头上珠翠,身上绫罗,手腕子上层层叠叠套着四五只细金镯,老人家是苦过来的人,见不得苏样的妇人地奢侈打扮,又添了两分不喜。
罗中书心痛娘子,等不及老娘喊起,就把滴珠拉起来,小两口极是恩爱的样子落到老太太眼里,就成了媳妇压着儿子,老人家又添上两分不喜,板着一张脸坐在那里不肯说话。
罗中书笑道:“娘,你要来,也当先使个人捎信来呀,滴珠,你去看人收拾屋子。”罗老太太看滴珠福了一福告退,冷冰冰地道:“儿子,你就忘了是哪个养你到这么大?老娘卖了棺材本,亲戚们凑了四五百两银子把你出来做生意,你倒好,这样胡花海用。”
罗老板红着脸道:“儿子不曾乱花。儿子贩了些货在苏州卖,因这里地酒都不如咱们家的好,所以起意在这里卖一二年酒。”
罗老太怒道:“卖酒就卖酒,你买这样大房做什么?还去捐官,难道银子咬手么!”
罗老板地脸越发的红了,结结巴巴道:“这房子是滴珠的赔嫁,捐官却是岳丈与的银子。儿子虽然赚了有一千多两,这样的房子却是买不起的,休提纳官了。”
罗老太听得儿子这样说,想到方才儿子护媳妇护的甚紧,恍然大悟道:“原来如此,这门亲事结的还好,那媳妇娘家为何这样舍得花钱?”
罗老板道:“她娘家是松江姚家,有名的织造大户呀,家里还有两个小兄弟。这点子算不得什么的。”他轻描淡写,想把滴珠再嫁的身份掩起,忙笑道:“过几日天气凉了,娘到滴珠娘家去瞧瞧,她家的房子盖的合天宫一般,只管家就有一二百个。”
罗老太太早年守寡,守着亡夫留来的二三百金的小产业过日子,以为有一二万两银子就是巨富了,听得说儿媳妇娘家陪嫁这样大宅,还有几千两替儿子纳官,必是极有钱的人家。然那般有钱,女儿又生得美貌,哪个不好配,偏要挑自家的麻子儿子配,心里揪了一个大疙瘩,拉住想去前厅张罗亲戚的儿子,道:“你且把话说明白。她家有钱,为何寻你做配。我瞧着她也不小了。”
罗中书苦笑道:“她前头嫁过一个举人,就是图她娘家有钱才娶的她,把她的赠嫁都花尽了。她不肯回娘家要钱,就把她关在家里想饿死她。好容易告了官和离地。”
罗老太叹气道:“原来是个吃过苦的。只是她是离那个举人就嫁你还是隔了时间寻媒的?”
罗中书红着脸道:“他们打官司,说她合我有私,喊了我去做证,我原租地她家店面,后来她家人说我老实。就请知县主婚了。”
原来如此!罗老太怒发冲冠,跳起来揪着儿子的耳朵,骂他:“你好地不学,学人家钻狗洞,这种不贞的妇人甩把你,你还敢娶她!你是看上人家那几两臭银子了?”
罗中书护着耳朵大叫道:“娘,没有,我从前合滴珠是清白的,只是那个举人胡乱咬的。若是有私情,知县自然审得出,也不会叫她合离呀!”
罗老太半信半疑公手。罗中书取了婚书把老娘看,道:“娘。你是认得字的。你瞧,这不是知县大人地印?”
罗老太太劈手夺去。看了又看,收在怀里道:“就算是真的,这个妇人也不像个老实的!你一个叔叔一个舅舅听说你做了官,卖了房子田地都来投你,须要好好安排才是。你领我转转!”
罗中书自然依从,带着老娘把四进院子都逛遍了,老太太心里了数,就道:“你们西院里那几进都是空的?”
罗老板道:“滴珠说我们家人口少,西边四进打算租把人家住,只是零碎租一二间的不好租,要租把一户人家的。”
滴珠说滴珠说,养活了二三十年的儿子如今口口声声都是媳妇说如何,老夫人如何不恼,怒道:“西院听我分派,第三进给你大叔叔一家住,第四进给你小舅舅一家住,前面二进收拾